第65章 白蓮花表小姐24(第3/4頁)

程晏掀了掀嘴角露出一抹譏笑,想著是不是該支會安王一聲,安王必不會輕饒了陸明遠,這個念頭轉了下,程晏暫且壓下了去,凝神細聽裏面動靜。

屋內,宮嬤嬤扶著孱弱的阿漁坐在離床一步遠的地方,床上的陸老夫人回光返照一般,嘴巴不歪了,終於又能說話,雖然口齒不清,但能讓人聽個明白。

“對不起,嘉毓,外祖母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娘……”陸老夫人如泣如訴:“外祖母知道錯了,你原諒外祖母好不好?”

陸老夫人緊緊盯著阿漁,仿佛從她嘴裏出來的原諒二字,就是她的救贖,她就能安心的去了。

看得宮嬤嬤都有些不忍了。

阿漁眼眶發紅,淚珠撲簌簌下落,呼吸一岔,痛苦地咳嗽起來。她用帕子捂著嘴,那方月白色的帕子背面滲出淡淡血色。

涕淚交加的陸老夫人目眥欲裂,嚇得渾身顫抖:“毓兒,毓兒。”

阿漁咳了好一會兒,才喘息稍平,把毒血咳出來對她身體有好處,不過在外人看來,這是不祥之兆。

陸老夫人嚇得魂飛魄散一般,雙目流淚不止,急切發問:“你怎麽樣了,郎中怎麽說?能不能治好?”

阿漁擡眸,蒼白的唇上還沾著未擦幹的血跡:“我怎麽樣,老夫人不是早就清楚了嗎?我時日無多了,老夫人可滿意?”

陸老夫人呼吸一滯:“外祖母錯了,外祖母脂油蒙了心,我老糊塗啊!”

阿漁眼中淚光閃動,緩緩搖了搖頭:“老夫人不糊塗,老夫人你一直都很清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更何況外孫女,哪裏比得上孫子重要。”

“不是,不是這樣的。”陸老夫人抖抖索索地否認

阿漁悲涼一笑:“老夫人現在這般傷心後悔,不過是因為發現只剩下我這麽一滴血脈,所以悔得肝腸寸斷。倘若陸明遠和陸若靈是你嫡親的孫子孫女,你不會這般傷心。這會兒,你該是恨我將顏家的財產全部捐給了朝廷,逼得陸家傾家蕩產流離失所。你應該在求著我逼著我原諒大夫人做的一切,幫襯陸明遠兄妹了。”

陸老夫人瞳孔劇烈一縮,顫著聲道:“不是,不,毓兒,不是會這樣的。”

“是嗎?”阿漁輕輕咳了兩聲,說這麽一番話與她仿佛是一件很吃力的事:“可你的所作所為就是讓我這麽想的。為了陸明遠虛無縹緲的前程,你就要我死。陸家這些年吃用的都是我們顏家的產業,可你卻縱容著陸若靈肆意欺壓我,還讓我百般遷就她。”

陸老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錯了,毓兒,外祖母錯了。”

“你認錯,只是因為我是你唯一的血脈,而不是你真正覺得自己錯了。”阿漁注視著她的眼睛輕輕搖頭:“兒子和女兒差別就這麽大,大到為了兒子這一脈的些許好處,就能犧牲女兒這一脈的性命,明明都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想,越想越覺滑稽。世人多重男輕女,可笑的是,兒子的孩子不一定是親生的,女兒的孩子肯定是親生的,你們陸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不下心就是替別人做嫁衣,多可笑的事。”

被觸及傷疤的陸老夫人只覺得有一把錐子在刺心,痛不欲生,淚流滿面。

屋外的程晏默了默,竟然覺得她說的好有道理,完全無言以駁。忽爾聽見裏面又響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不由提了心吊了膽,猛地聽見宮嬤嬤驚呼了一聲:“縣主!”

程晏一驚,拔腿沖進屋,就見阿漁面如金紙口角含血地倒在宮嬤嬤身上,兩個宮女正想抱起她,卻力有不逮,險些摔了她。倒不是顏嘉毓多重,而是她穿的太多,她畏寒,外面裹了一層又一層,像一個球。

見狀,程晏沒想太多,伸手抱起昏迷的阿漁。走到門口,迎著一群人震驚愕然的目光,終於意識到不妥。可這麽把人扔下好像更不妥,索性懶得管他們,先送人就醫要緊。

閉著眼裝暈的阿漁心情一言難盡,她就是看出老太太只剩下一兩個時辰的光景,不想膈應自己為她送終守靈,所以病遁。

他這樣,自己略有點為難呀。她都準備好這小子要是再刨根究底調查下去,她就要做點什麽讓他消停消停。她還沒給顏家過繼一個孩子延續香火,且不能讓他壞了事。

陸若靈兩眼瞪得銅鈴一般大,險些脫眶而出,小王爺,顏嘉毓,他們怎麽可能!顏嘉毓到底使了什麽狐媚手段,是不是老早他們就勾搭上了?他們陸家出了這麽多事,肯定都是小王爺都在暗地裏做的鬼,不然好端端的宋奶娘和忠全家的怎麽會去自首。

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的陸若靈一張臉因為憤恨嫉妒而扭曲一片。辦完陸老夫人的喪事,陸若靈在一次和花田見面時,添油加醋說了程晏和阿漁的二三事。在她話裏,阿漁和程晏就是早有奸情,為了光明正大解除婚約制造了陸家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