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缺了大德(第3/4頁)

“她們?”桓琚被逗樂了,“她們才多大?我還想把她們多留幾年呢,且舍不得嫁出去便宜了別家。”

兩個公主比桓嶷都小,賢妃就這麽著急上火的要把人給嫁了,一定是因為受了刺激。桓琚沒把這個當一回事兒。

賢妃卻急了:“聖人!你就應了我這一次嘛!”她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想把兩個女兒給安排了。穆士熙案發,十二郎、十三郎身價大跌,一時半會兒怕是撈不回來人氣了。賢妃還有兩個女兒,這就可以有兩家駙馬,如果駙馬家勢力不錯,這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了。再者,萬一有什麽不測,至少女兒不至於困在宮裏落到仇家手上。公主嫁了出去,也就有了幾分勢力,在宮外也能幫著弟弟們。

桓琚有點哄騙意味地說:“好、好,我想想、我想想,八娘、九娘的駙馬,可得好好挑一挑,不能馬虎了。”

賢妃研究桓琚十幾年了,聽音就知道他沒有放在心上,也不爭辯,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桓琚。桓琚吃不消了,聲音也正經了一點:“不哄你、不哄你,總不能今天抓一個駙馬,明天就出降吧?公主下降,沒有這麽草率的。我當正事辦,好不好?”

賢妃表情輕松了一點,桓琚道:“這就對了,整天憂心忡忡的做什麽?聽我的,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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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琚與淩賢妃卿卿我我不提,梁婕妤與兒子說了一會兒話就派人通知妹妹,你可以接著送故事書給聖人看了,他現在心情還可以,不怕觸了他的黴頭。

梁玉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分發湯藥,由夏轉秋,不少人生了病。無塵觀單日說書,雙日免費提供簡單的湯藥。藥方是廣虛子的珍藏,藥材是梁玉跟呂娘子親自跑到東、西兩市買全了的。梁玉要施醫贈藥,跟家裏、師父廣虛子都打了個招。

跟家裏說,是為了帶上家裏一起做善事,跟師父講,是因為她頭回幹這個事,廣虛子的道場年載久,幹這個肯定有經驗,可以取經。梁玉一臉認真地垂手站著領訓,模樣兒乖巧極了,皇帝都挑不出毛病來。然而廣虛子一想到這個“弟子”胡扯的那些個“丹方”就頭疼,她又是想要幹好事,不宜阻攔,廣虛子索性派了二徒弟去無塵觀以防萬一。

二師兄俗家姓宗,剃光了頭能冒充佛祖,梁玉一直覺得他是入錯了行。宗師兄做事勤勉,有他在梁玉省了不少事。托賴梁玉的行動力,無塵觀近來招了不少雜役,足以應付川流不息的人群。

梁玉看到這個場面,心情也是好的,笑對呂娘子道:“我覺得今天我是個好人了。”

呂娘子笑得說不出話來。

梁玉翻了個白眼,步下台階,忽然看到一個年輕婦人自求了一碗藥,似乎是打算喂一位等候在一邊的老婦人,才站在老婦人跟前,不合腳下一失,藥灑了。梁玉見狀,親自盛了一碗給她。兩人一打照面,梁玉覺得不大對勁,不知是母女還是婆媳的兩人,都細皮嫩肉的,穿的卻寒酸,這很不相稱,看婦人的手也不像是幹活的人。

梁玉幹脆蹲地上跟她們聊天:“我看你們像是讀書識字的體面人,是嗎?”

婦人臉上羞得通紅:“略識幾個字,哪裏談得上體面呢?”

“你們兩位咋自個兒來的?也沒個陪的人。”

話一問出來,年輕婦人眼淚落了下來:“煉師……”

“怎、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

老婦人有氣無力地道:“唉,就剩我們兩個啦。”

“怎、怎麽了?”

兩人一起哭了出來,藥也吃不下去了,梁玉趕緊伸手把碗接了過來:“別哭別哭,咱慢慢兒說。”

兩個婦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出了緣由——穆士熙案,桓琚要嚴懲。落崔穎手裏的人好點,只要真沒問題,崔穎能給你查明了,然後就放心。落到盧會、何源之流的手裏,他們唯恐自己抓的人太少、打得太輕,恨不能把結黨的案子辦成個明天就要殺進皇宮自己當皇帝。

不但如此,還樂意構陷,沒幹的也要說是你參與了,要不怎麽能是“大案”呢?不是大案,他們就不算是“偵辦大案”,豈不是不夠風光?

老婦人的兒子就是個倒黴催的被牽連進去的,他跟穆士熙都沒有什麽瓜葛,是穆士熙的一個下屬的兒子,與老婦人的兒子認識。在穆士熙事發前兩天,他倆在一起喝了一場酒。接著被另一個酷吏王道安給審出來了,將人一鎖一拿,關起來一打……啪,沒打死,放回家治了幾天把錢花完了,死了。辦喪事兒,把能典當的都典當了。

梁玉將碗放到了地上,直起身來,輕聲說:“別哭啦,你們住在哪裏?一老一小的也不方便,我叫人送你們回去吧。”

“就、就在南源寺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