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頁)

太子深究的倒不是這個。

“那個大智哥是誰?”

盤兒總覺得太子的聲音有點怪怪的,但看他的表情又挺正常,她也來不及多想,就答道:“他是蘇家鄰居薛家的大兒子薛大智,因為兩家走得近,從小到大就像我哥哥一樣,反正比我二哥更像一個哥哥。”

哥哥?太子無聲地咀嚼了下,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盤兒一眼。

方才他去文房四寶店看看筆墨,盤兒看見有賣燈籠和春聯的,說買兩個紅燈籠回去掛著。他從文房四寶店出來,就看見盤兒身前多了兩個男人。

反正方才太子看薛大智看盤兒的眼神,可不像是個哥哥。

青梅竹馬?

因為出了這茬事,幾人沒再多逛就回去了。

盤兒有點頭疼蘇家人會不會來找她的事,幸虧之前她臨機一動說太子是做賬房的,在富戶家裏做賬房,這倒也能說得過去的。

蘇家人她還不確定會不會來找,但她知道薛大智一定會來,當初她被賣掉時,薛大智去鄉下了,至那以後兩人就再未見面,哪怕是一個從小關心她的鄰家哥哥,也會關心一下她日子到底過得怎樣。

尤其今天被蘇海那麽一打岔,有些話也沒說完。

薛大智就是這樣一個性格,敦厚、老實也有毅力,也就是所謂的有點一根筋,他肯定會想盡千方百計弄清楚‘她被賣了’之後日子過得好不好。

“蘇盤兒”不懂,前世的懿安皇太後也是後來才明白,她和大智哥之間除了青梅竹馬,還有點郎有情妾有意的意思。只是那時候她還太小,也沒來得及明悟,就被迫分離了,等時間久了,就什麽都淡了。

可方才盤兒沒忽略薛大智看她的眼神。

真是頭疼!這事要是讓太子知道了……

“在想什麽?”

冷不丁旁邊就冒出來這樣一個問話,盤兒下意識轉頭,看見了太子的臉。

“沒,沒想什麽,我在想等下讓人去把買的那幾個燈籠掛起來,”說著,她就站了起來,“爺,我去看看,早點掛上看著也喜慶。”

盤兒整個人就只差寫著幾個大字‘我很心虛’,以至於太子看著她的背影良久。

等盤兒出去後,她也意識到了,本來就沒什麽事,她心虛什麽啊,這樣一來不更是惹人懷疑。

可反應過來也晚了,盤兒還得想一套說辭怎麽勸服太子,讓他到時候陪著她演一場戲,也好把大智哥和蘇家人給應付了。

為了表示自己一點都不心虛,盤兒接下來顯得幹勁兒十足。

外面的燈籠讓那些護衛拿去掛,裏面的燈籠她就把張來順和香蒲叫來幫忙,她在下面指揮。

香蒲扶著梯子,張來順顫顫巍巍地爬到梯子上。

他有多久沒幹這種活兒了?心裏直叫娘,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摔了。可下面有蘇奉儀看著,屋裏還坐著太子,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奉儀主子,您看好了沒?”

其實方才張來順已經把燈籠掛上了,可盤兒說差一點。

就因為這句話,兩人掰扯了半天,才把意思弄明白。

原來揚州這邊有忌諱在臘月裏不能說不吉利的話,尤其是貼春聯掛燈籠時,歪了不能說歪了低了也不能說低了,要說往上。反正就是要往吉利上說,實在有些話不好代替,就往含糊裏說。

所以張來順方才把燈籠給掛歪了,盤兒沒說歪了,說差一點。可張來順不懂差一點啊,到底是差哪一點?

“行,很好。”

聽到這句話,張來順松了口氣,腿打著顫從梯子上爬下來。

盤兒進了屋裏,笑盈盈地對太子說:“爺,方才妾身準備買春聯和福字來著,但想著您的字寫那麽好,讓別人占了門楣多不像樣子,要不您給寫幾副?”她其實也有點討好的意思,前世建平帝最喜歡寫了福字往下賞了,也就是所謂的賜福。

“寫春聯和福字需要紅紙。”

“紅紙妾身買了。”

她叫青黛去把紅紙拿來,又親親熱熱拉著太子去了書房。到了書房,她殷勤的很,又是鋪紙又是研墨,還把筆也給準備好了,就等著太子下筆。

因為這座宅子有四個大門,正門,左右角門和後門,再加上正院的大門,也就是至少要寫五副大的。還有廚房倉房,這是民間過年必不可少要貼春聯的地方,寓意著招財進寶和五谷豐登,所以還得兩副小的。

福字那就更不用說,越多越好。

至此,盤兒也覺得這麽寫下來有點太多了,她怎麽能勞動太子來幹這種事?可已經騎虎難下了,只能硬著頭皮。

於是福字她沒敢說數量,就說隨便寫幾個。

盤兒負責裁紙,太子就負責寫。

等她在青黛的幫助下,把紙張裁好了,也被累得不輕。看太子肆意揮灑毛病的模樣,頗有些不是滋味。可她什麽也不敢說,誰叫她心虛,還有求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