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第2/3頁)

反正進忠他們對二公主是越來越不滿了,太子已立,大局已定,殿下如今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郁郁寡歡、愁眉不展。好不容易有了差事做,漸漸心情好了,身子也好了不少,但每次公主來都會破壞殿下的好心情。

宗鐸也看在眼裏,卻不忍斥責進忠他們。

論起進忠他們的忠心,自然毋庸置疑,可二姐也是在關心他,只是關心的方向不對罷了。

他現在已經不像幼年時那樣了,對每個人的一句話都聽進耳裏聽進心裏,而是學會了去屏蔽那些他不以為然的。

所以婉姝的質問,他只是笑了笑,沒有回應。

婉姝似乎也沒把這件事當成回事,很快就把話題轉移到不讓宋明去邊關上頭。

昨日父皇已經露了口風,會把宋明派遣給他,隨他一同出京,宗鐸對婉姝最近的所作所為也心知肚明,本就有想和她認真談談的想法。

他也沒瞞婉姝,把父皇的意思說了。

在婉姝吃驚之下要說話之前,他打斷了她,道:“二姐,按理說你和姐夫的事我不該插嘴,可你再這麽鬧騰下去,只會是夫妻分崩離析的下場。你嫌棄姐夫出身不高,可姐夫沒靠祖宗萌蔭大小也做了個遊擊將軍,你嫌棄定遠侯府勾心鬥角,姐夫跟你住在公主府,連定遠侯府都不怎麽回了,你說打仗沒前途又危險,拘著姐夫在京中這麽久,他也一直沒說什麽。

“姐夫一直讓著你,縱著你,你就沒想想有一天他不縱著你時,你又該如何?”

只瞧婉姝氣色紅潤,身段明顯比還在沒出嫁前圓潤了許多,就知道她現在過得並不差。

可這個差與不差,不過是在人心。

人心不足,自然做什麽看什麽都覺得不順,可如果連眼前的日子都過不好,再多想那麽多又有何用。

“父皇的意思恐怕沒人能動搖,正好你和姐夫分開些日子,你也好好在京中想想以後,好好想想如果有天姐夫真厭了你,你可能承受?”

顯然宗鐸的話對婉姝沖擊很大,陷入沉默的她被宗鐸送走了。

等婉姝走後,進忠問道:“殿下,咱們真要去福建了?”

“也不光是福建,浙江、廣州,我們都能去看一看、走一走。”

*

另一邊,在宗鉞臨行之前,盤兒抽了個空把兒子叫過來說話。

除了問了問他去了揚州後的打算,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東西和想法都說了。

“你去了揚州後,不如還是學著你父皇當初微服私巡,別顯露身份。當你肩負著太子這樣一重身份,與你作為平民百姓去看揚州,應該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地方。”

“可以去泰州看一看,《鹽志法》曾有雲:鹽課居賦稅之半,兩淮鹽課又居天下之半,其下設三分司,分別是泰州、通州、淮安,三分司中又以泰州為之最,其出鹽量曾達天下之五六。”

“除了淮南的鹽場,還有淮北,以前淮北的鹽場出產量並不次於淮南的鹽場,可因為水患泛濫,造成當地河道積淤,官府因為各方面原因疏通不利,久而久之淮北的鹽場便沒落了,母後幼年時曾聽說過淮北鹽場有人用曬鹽法,可不知為何原因,竟沒能推廣。”

“還有兩淮鹽場緝拿私鹽的事情,朝廷屢屢打擊私鹽,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那些私鹽販子比想象中更為聰明,很多時候都會給自己披上一層外衣,甚至當地鹽商也不免與他們同流合汙,乃甚至一些鹽商,他們本身就是私鹽販子……”

盤兒說了很多,都是似是而非,多是以幼年聽人說加以搪塞和遮掩。

宗鉞很吃驚母後竟然懂這麽多,甚至很多母後的所言,他都是聞所未聞過的。

可思及母後從小長在揚州,外祖一家又是在揚州碼頭上幹活,南來北往的人眾多,運鹽船多是從此經過,會聽到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東西也並不足以為奇。

宗鉞也清楚母後的性格,從不是無的放矢的性格,自然都把這些話記在心裏,說不定去了後會派上大用。

“母後放心,兒子一定把母後的話謹記在心。”

“裴家可以用,這些年來裴永昌對母後乃至你們也是恭恭敬敬,小心逢迎,但是怎麽用,你心中要有數。裴永昌是個很聰明的人,一不小心你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所以你得心中有酌量。還有……”

宗鉞等待母後的交代,殊不知盤兒此時心裏正在琢磨,要不要想個法子把兒子支去一趟紹興。

如果她沒算錯,鳳兒現年也不過十三四歲,這個時候她是在紹興還是在揚州?

之前她也曾查過,兩淮鹽運使現在並不叫周廣瑞,鳳兒的爹方彥是周廣瑞的師爺,如果周廣瑞不是兩淮鹽運使,那方彥可是跟在此人身旁,是否還會像前世那樣被卷入‘鹽引息銀案’,落得被砍頭的下場,以至於鳳兒一介女流不惜女扮男裝潛入官場為爹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