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2頁)

宋安離開之後,段繾就想入殿看看趙靜情況,卻被陳譚告知趙靜正在裏間與晏平候密談,朱鳥門處還有不少等著覲見的朝臣,恐不得閑,便只能作罷,回了碧玉閣,懸著放了一半的心繼續憂愁。

隔天一早,她就去了菀室閣向趙靜請安,見趙靜氣色好多了,那另一半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半個月來頭一次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趙靜的氣色一日好過一日,段繾的心情也一日比一日輕松,她在私底下偷偷問過陳譚,在得知母親咳喘與咳血都變少了後更是大松了口氣,大覺病好有望,心中對宋安越發感激起來。

日子如流水般平靜而過,宋安被封為太醫令丞,每日入宮替趙靜診治。這一日,他照例入宮,給趙靜請脈診治,施行針灸。

針灸完畢,他行至一旁,提筆正準備再開一個新的藥方,冷不丁聽趙靜詢問道“宋太醫,本宮的病情如何了”

宋安筆下一頓,沉思片刻,道“殿下體內的毒性正在深入肺腑,幸好尚未突破心肺大關,如此針灸一月,當是能將毒素逼在肺腑之外,不入膏肓。下臣”他謹慎地道,“有九成把握可保殿下性命無憂。”

“是嗎。”趙靜淡淡應了一聲,“怎麽個性命無憂法是纏綿病榻、每日靠參湯續命,苟延殘喘地活上七老八十,還是毒素盡除,本宮康泰如初”

宋安放下手中毛筆,跪在地上朝她磕了一個頭“下臣惶恐。”

“起來吧,本宮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趙靜微微一笑,氣質雍容高貴,“你若能有十足的把握替本宮把這病治好,那也罷了;若不能,就給本宮吊著精氣,讓本宮好好地活上這幾年,把該做的事都做了,本宮照樣重重有賞。”

宋安依舊跪在地上,道“下臣定當盡力而為。”

趙靜嘴角就顯出一絲微笑來“好孩子,你和你的兄長一樣聰慧過人”

九月下旬,秋意漸深,寒風開始變得蕭瑟起來。

段繾在前幾日受了點風,咳嗽了兩天,經宋安一副藥後已經好全了,只是不巧碰上了小日子,稍覺體虛,就懶懶地窩在碧玉閣裏歇著。

趙萱的帖子就是在這時送來的。

一個月前趙靜下詔命諸王歸藩,趙萱本該跟著淮陽郡王一道回去,卻不想染了風寒,高燒不起,無法經舟車勞頓。淮陽郡王愛女心切,上折懇請讓趙萱留在京中養病,趙靜準了,趙萱就留在了長安,只是因著染病,不好再繼續宿於宮中,就住在了淮陽郡王府裏養病,一住就是一月之久。

段繾不知道她是真病還是假病,但這一個多月來,趙萱的確是安安分分地住在王府裏,沒有任何動作,直到今日,才由侍女遞了這麽個帖子過來,邀請自己去淮陽郡王府的別莊賞景。

她看了一眼請帖,微微一笑“她的病可終於好全了。”

采蘩不解其意,小心詢問道“郡主可要赴約”

段繾搖了搖頭,將帖子遞還給采蘩“你去回她的侍女,就說我身子不便,赴不了約,請她改日再邀吧。”她倒是想看看,她推了邀約,趙萱會怎麽應對。

而就在段繾推拒邀約的第二天,趙萱就打著探望長樂郡主的名頭進宮求見了段繾。

女眷入宮一向由皇後管理,但趙瀚尚未娶妻,後位懸空,也並無妃嬪,這一事項就落到了趙靜頭上,趙靜日理萬機,無暇理會這些瑣事,便讓陳譚全權掌管了此事,該準的準,該拒的拒。

話是這麽說,但涉及到重要之人的入宮求見,陳譚還是要前去請示趙靜的,不過趙萱顯然不在此列。一見到她請入宮中的牌子,陳譚就去碧玉閣尋了段繾,詢問她的意思。

對於趙萱的求見,段繾有些驚訝,畢竟這一個多月來都沒什麽動靜,她還以為趙萱是個沉得住氣的,沒想到這麽快就來第二招了。

轉念一想,趙萱昨日才送了請帖,今日又遞了牌子,如此想方設法地想要見她,不是有什麽重要的話要對自己說,就是有什麽非要達成不可的目的,起了幾分興趣,對陳譚道“她既然好心來探望我,又如何有不見的道理,請她進來吧。”

陳譚便命手下宮女去青雀門請了趙萱入宮,自己則是回了臨華正殿,繼續去服侍趙靜。

約莫過了盞茶時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碧玉閣外響起,趙萱一襲淡紫秋裝,在宮女的帶領下入了屋子,笑著對段繾請安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