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念念不忘

商遲說這話時,語氣低沉而柔涼,似笑非笑,黑眸卻平添幾分陰沉的寒色。

他英俊冷厲的臉龐被周圍昏暗迷離的光線一襯,竟有種禁欲而惑人的美感。白珊珊心跳莫名急促,噗通噗通。看他幾眼便飛快收回了目光。

雙頰的溫度不知何時又竄了上去,滾燙灼人。

白珊珊定定神。

這個男人身上有種很矛盾的氣質,仿佛天生便為黑色而生。

極致優雅又極致危險。

而且,她又是實在費解,一個根本沒有愛的人,怎麽能對她做到如此千依百順寵愛無比。

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思索著,她陷入沉默,不再開口。

事實上,商遲的豪賭並沒有讓白珊珊太過意外。與這位大佬相識數年,她又怎會不知他是副怎樣的做派風格。這人向來如此,永遠站在人間的九重塔頂,高高在上蔑視眾生,仿佛這世上每件人事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自己人如是,敵人也如是。

不過,就過去的諸多經驗來看,他也確實有狂妄自負的資本。至少,在這位冷酷暴君執掌大權的這些年,商氏帝國以驚人的速度侵略占領著全球商界的領土,金融界、房地產業……旅遊開發行業,收購、吞並……壯大自身,遇神殺神遇佛斬佛,從來沒有吃過一次敗仗。

這麽一想,白珊珊忽然又覺得有點小遺憾。

人類真的是非常奇怪的物種。一個人愈是強大,愈是堅不可摧,愈是屹立不倒,人們就愈會對他失敗倒下的樣子感到好奇。

白珊珊鬼使神差地開始想象,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能目睹史詩級霸總倒下的樣子,她會是怎樣的心情?

大概會覺得蒼天有眼,然後喜滋滋地幸災樂禍吧。

畢竟她這麽討厭他。

“好!商總爽快!”這時,坐在賭桌另一方的司馬邢見商遲毫不猶豫便應下來,眼底驟然滑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在椅子上慢慢悠悠地調整了一個坐姿,二郎腿一翹,一副閑散自如的姿態,道,“賭注已經訂好了,那賭的方式二位有什麽要求麽?想怎麽賭?”

商遲高大的身軀慵懶地靠著椅背,微垂眸,點了一支煙。他抽著煙,一手兩指夾香煙,另一只手的胳膊以一種極親昵的姿態環著懷裏姑娘的腰,隔著一層黑紗裙的布料,手指若有似無在那把小細腰上摩挲。

小家夥察覺到他的觸碰,軟軟的小身子僵了僵,不著痕跡地縮著想要躲開。

商遲在煙霧背後微微眯了眯眼,長臂一收,直接摁著她嚴絲合縫陷進他胸膛裏。她臉霎時“唰”的紅透,他嘴角微勾,低頭,鼻梁輕輕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小腦袋瓜,淡淡地說:“客隨主便。”

“好。”司馬邢一笑。說完低下頭,似乎在認真思考什麽,隨後微側目,朝身旁的刀疤臉中年男人遞了個眼色,客氣道:“威叔,去幫我把少夫人請過來。”

被稱作“威叔”的中年男人應了聲“是”,然後便轉向商遲方向,姿態恭謹又絲毫不顯低微地說:“商總,商夫人,我們少夫人這會兒正在宴會廳裏招呼客人,勞煩二位稍候幾分鐘。”

隨後便轉身進了電梯。

白珊珊看了眼那中年人的背影,心生狐疑,不由傾身往商遲的右臉頰湊近幾分,壓低嗓子,用極低極低的音量問:“司馬邢莫名其妙去叫他的未婚妻幹什麽?那個許妙是什麽來歷,你知道麽?”

商遲聞言,視線不動聲色掃了眼姑娘紅艷艷的唇瓣兒,和乖乖平放在她身前的兩只細白小手,沒什麽語氣道,“你說什麽。太遠,我聽不清楚。”

白珊珊只好又重復了一遍。

商遲臉色淡漠,還是那句話,“太遠,聽不清。”

“……”

兄弟你耳朵是不是有點兒背啊?

白珊珊有點想翻白眼,心說我都坐你腿上了再遠能遠到哪裏去?但礙於場合不好發作,只能小金魚似的鼓鼓腮幫,雄赳赳氣昂昂地擡起雙手,抱住商遲脖子,下勁兒一拽,一把將他的腦袋拉向自己。

商遲表情如常,一絲不易察覺的淡笑卻在眼中一閃即逝。

姑娘整個人都在他懷裏,主動貼近他,豎起一只小白手神秘兮兮的圈住嘴,對著他的右耳小小聲地問:“我說,你知不知道司馬邢的那個未婚妻——許妙是什麽來歷?”

商遲食指撣了撣煙灰,沒說話,只轉眸瞧她一眼,沖她勾勾手。

白珊珊大眼一亮,頂著一副渴望八卦的小表情興沖沖地湊了過去。把自個兒雪白微紅的小耳朵貼近對方好看的薄唇。

然後,

清冽微涼的呼吸絲絲縷縷吹拂過細嫩的耳垂。她癢,正想縮脖子躲開,就感覺耳朵被人輕輕地咬了一口。

咬在耳軟骨上,一點不疼。但是更癢了。

“……”姑娘始料未及,呆住,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瞪得溜圓。下一瞬,整張臉蛋兒甚至連脖子耳朵根都紅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