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7頁)

乖寶寶秦衍準備去洗碗,剛站起來,又被阮千曲拉了回來。

她緊張兮兮,問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記得五年前的事。

這個一開始,指的是他第一次在白鷺吧露面。

那時候他讓阿龍找她,準確無誤地說出了她的名字,她本來還以為這只是一個巧合。

秦衍點頭說是。

“那你怎麽不早說?”害她私下裏琢磨那麽久,期期艾艾的,還以為他根本就把她忘了。

秦衍說:“我以為你忘了,就沒說。”

忘?她怎麽可能忘!

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自那之後,每當有男孩子接近她,跟她告白,她腦子裏總會無端出現那天的畫面,秦衍那張在記憶裏模糊又生動的臉,曖昧的酒吧燈光,四下流淌的民謠歌聲,還有他唇上淡淡酒精的味道……

阮千曲懊惱地嘆了口氣,嘟著嘴說:“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秦衍看著她,伸手將她垂下的頭發重新撥至耳後,小巧的耳珠像是一顆渾圓的貝殼,一層淺淺的櫻粉色,在他手指無意地撥弄下顏色逐漸加深,可愛至極。

他微微失神,片刻之後,又鄭重其事地說:“我沒忘,一直都記得。”

阮千曲六神無主,心裏充滿異樣感,耳朵也燒得難受,她想推開秦衍,又巴不得他靠得更近些,慌亂之下,她脫口而出:“那你還記得是什麽感覺嗎?”

秦衍想了想,說:“舒服。”

這兩個字一出來,阮千曲嚇了一跳,好像聽到了多了不得的話,明明只有兩個字,卻包含了太多引人遐思的意味。

她的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眼神從他清雋深沉的眼睛,一路劃到那抹淡色唇瓣,萬物變色。

今晚,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親也親了,她再沒有什麽不敢問的,幹脆坦然地追問下去。

“舒服什麽?”

她這麽大膽,連秦衍都不免驚訝地看她一眼,隨即又勾起一抹笑,似乎對她的表現很滿意。

他放下碗,又重新靠回沙發上,姿勢慵懶,閉上眼睛,過了許久才緩緩睜開。

“有件事你不知道,”他停頓片刻,像是在斟酌用詞,接著又說,“五年前那一天,我親手擊斃了一個犯人。”

阮千曲睜大了眼睛,呼吸都不敢大聲。

秦衍揉了揉眉心,又伸手將她攬過來,直到將她毛茸茸的小腦袋靠在自己身前,才繼續說。

“那一年我從警校畢業,剛進入警隊,當時在Y省任職,那個犯人是個全國通緝的連環殺人搶劫犯,他挾持了一個路人,情況很危急,我那一槍正中眉心,他當場死亡。”

阮千曲靜靜聽著。

“那是我第一次對犯人開槍,那種感覺,很……奇怪,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我的槍下,盡管知道他是個十惡不赦的犯人,可我還是覺得惡心。”

秦衍第一次露出這麽脆弱的表情,盡管轉瞬即逝,可還是在她心裏狠狠紮了一下。

在她心裏,他一直以來都是那麽強大,可現在她卻只想將他抱在懷裏,想要給他所有安慰。

阮千曲心疼地看著他,乖乖地在他唇上輕啄一下,安靜地聽他繼續說。

“那天晚上我睡不著,第一次主動去酒吧喝酒,就遇到了你,”他忽然笑了,眼裏都是細碎的光,極盡耀眼,胸膛微震,“你那時候那麽膽大,現在怎麽這麽慫?”

他聲音壓低,深深地和她對視,四目相對,笑得輕挑。

阮千曲白了他一眼,不滿道:“你繼續說,別笑話我。”

“好,不笑話你,”秦衍捏了捏她的臉,似在哄她一般,從口袋裏摸出一顆奶糖,替她剝了,喂給她吃,又問,“什麽味道?”

“甜的。”她乖乖回答,薄若蟬翼的糖衣在口中融化,甜度恰好,還有濃郁的奶香。

秦衍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對,我當時也是這個感覺。”

甜的,幹凈的,帶著雞尾酒的冰涼觸感,她笑起來的樣子像是夏日裏盛放的薔薇,清麗姣妍。

那些肮臟汙穢,在那一刻都不見了。

那一次短暫的相遇過後,他本沒有想過會再見,他的性格向來疏淡,一吻定情這種不切實際的事他從來沒有想過。

在調查那起女性失蹤案的時候,查到白鷺吧,在看到阮千曲資料的那一刻,他立刻就認出來了。

在部署抓捕行動的時候,他是隊長,原本不必親自上陣的。

之後,便是躲不掉的命運。

阮千曲聽得心動不已,她拉了拉他的手,好奇地問:“那第二次呢?我第二次親你,你是什麽感覺?喜歡嗎?”

她越來越大膽。

秦衍卻笑了,雲淡風輕地說:“廢話,我要是不喜歡,我能讓你跳到我身上?”

阮千曲:“……”

夜已深,整個喧鬧的城市都安靜了下來,阮千曲趴在秦衍懷裏,不知不覺間睡著了,男人將她抱著,緩緩走到她的床邊,將她放下,為她蓋上空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