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幾天他們在深圳出行租用的是豐田埃爾法,今晚要多載一位余高幸,童童悄無聲息地將車換成GMC商務之星。

湯奕可登上這一輛豪華的保姆車,立刻想到了童童換車的原因,肯定是芳芳姐與她通過氣,雖然余高幸不是享樂主義的人,但誰不想辛苦工作之後,能有個舒服的地方休息呢。何況,余高幸是能為他公司賺錢的人,該得到他應有的待遇,相信他自己心中也有些微詞,只差別人替他說出來。

湯奕可側下頭,摘了一只耳環,放在裙擺上,傾身去打開冰櫃,取出幾瓶果汁分給車上的人,再摘下另一只耳環,靠向椅背,閉起眼睛揉著耳垂。

余高幸坐在最後一排,已將前排的座椅調得直直的,擋住自己,預防萬一,他還戴上宇哥的帽子,壓低帽檐遮住臉。可憐宇哥自己打車回酒店。

一走進酒店套房的門,湯奕可就摸找著發間固定貝雷帽的夾子將其取下,摘掉帽子,隨手掛在衣架上,扶住臥房的門框脫鞋,把鞋子留在門前,趿上床腳下的酒店拖鞋,拎起一只行李箱出來。

她掀開行李箱,從裏面拿出一只運動腕表、一個保溫杯,再搬出一台Switch放在茶幾上,“我都不想給你了,誰讓你說我摳門。”

余高幸一邊拆開腕表的包裝,一邊說著,“人太完美就有距離感,想要跟別人親近,都得從‘自黑’開始啊。”

“那你黑自己呀,為什麽黑我?”湯奕可不理解地說,“再說,我又不摳門。”

“老妹兒,你太完美,我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你的缺點,只好瞎說了。”

湯奕可壓下翻白眼的沖動,最後搬出一摞零食,“都是吃的。”然後關上行李箱,坐進沙發裏。

行李箱裏還有一半的東西,但在日本的時候,他們已經將送給喬思思的禮物,寄往她拍戲的地方,童童原以為這一箱子都是留給余高幸的,便好奇地問,“剩下這些是要給誰的?”

湯奕可神情很自然地回答說,“給我鄰居的。”她瞟一眼余高幸,他正高興地拆開Switch,顯然不記得她在情急之下,說出自己也給周嘉樹準備了禮物的事情。

“那個三十歲就謝頂的鄰居?”

“壓力大嘛。”湯奕可笑笑,接著說,“上回他要出國一段時間,就把家裏的海鮮都給我了,我不是還拿來給你們下火鍋了。”

余高幸已經挨個拆完他的禮物,又打開一盒紅帽子曲奇給大家分一分,開始吃起來。

借著閑聊的機會,童童刻意聊到他的工作上,“高幸哥,芳芳姐是不是有意向簽你來我們得勝?”

余高幸直言,“有,但我是想著,我現在的公司,對我有知遇之恩,當初誰也不認識我,他們也沒有多大的能量硬把塞進什麽好的制作裏,要接什麽戲,也是跟我商量過的,我想有的拍,總比沒有強。”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啊。”童童替他心急地說,“就算是往日,我還是個小助理的時候,我都不懂他們怎麽能把你的工作處理成那樣,《滿月》票房二十億,換到哪個經紀人手裏,對你將來的安排一定會非常慎重,結果呢,你的公司馬上給你接一個探險綜藝,搞得頭破血流,為什麽呀?我真不明白,後來我懂了,就是公司的能力不夠、實力不夠。”

其實,童童說的這些,余高幸自己心裏也有數,他的公司擅長包裝‘快消明星’,為其接一部偶像劇,憑借劇中人設吸引一波粉絲,趁著粉絲的愛意尚存,轉化成經濟來源,他們在意粉絲的黏著度,大於大眾的口碑,甚至大於明星本人,遇上余高幸這樣的實力派小生,與公司的資源不對口,就無從下手了。

“高幸哥,你和你現在的公司,不是走同一條路的,他們負擔你的工作,也很吃力。雖然我們得勝還沒有到不可撼動的地位,但這幾年的成績,你也知道的,我們後面還有很多要投拍的大制作,完完全全是內地班底的,都等著提上日程。”言盡於此,童童相信他是懂得選擇的人,畢竟,芳芳姐曾經說過,“這個圈子裏,只有傻子急於證明自己有多聰明,聰明人都裝傻。”余高幸就是會裝傻的聰明人,他可以往高處走,若是一直被經紀公司絆住,實在可惜,所以動了要他進得勝的念頭。

“我知道得勝的實力,這不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你們給小可規劃得很好,踏踏實實做演員,我是很羨慕的。”

“你不要參考我,我是貼著標簽出道的,必須為香港電影出力,芳芳姐已經盡力在幫我找出路了,但是很難,內地的電影圈,也不是不歡迎我,只是不缺我這一個,他們要捧的人多了,不會第一個想到我,所以背靠香港電影圈,是我目前最好的選擇。”余高幸是她的朋友,她不會說些縹緲的漂亮話,來左右他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