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湯奕可只是恍然記起一些令她感到不大愉快的事情,並且對樂高已沒有太多的興趣,但不願掃他們的興,就擡起目光說,“我同朋友在聊天。”

這話不假,因為喬思思也將出席明晚的活動,而余高幸雖然明天另有工作安排,但他的家在北京,晚上也有時間,如此,他們正好小聚一下,所以商量著該約在哪個餐廳。

湯奕可臉上瞧不出端倪,語氣也十分正常,周嘉樹只能點著頭,應了一聲“哦”,又說著,“那我跟宇陽先把這個樂高拼完……”

過了好一會兒,阿全才從廚房裏叫他們進去吃飯。飯桌上有四菜一湯,都是家常菜色,仍然讓大家贊嘆不已。湯奕可也在飯桌前就坐,只盛了一碗湯,然後將每道菜嘗過一口,就光喝她的冬瓜湯了。

這一餐飯吃的久了一些,因為表弟正在長身體,胃口大得可以吞下一頭牛,但他吃飯有個好習慣,一口一口吃,不狼吞虎咽。不過,如果最後剩下他這一雙筷子,仍在飯菜間耕耘,讓大家都看著他、等著他,他肯定是要害羞地放下筷子。於是湯奕可把這一碗湯喝得極慢,隨後,她發現童童和阿全都已離開飯桌,周嘉樹卻同樣在磨磨蹭蹭地吃飯。

他可真好,湯奕可這麽想著。

飯後,周嘉樹提議繼續將樂高積木拼完,可是阿全說,又不是今天必須完成的任務,明天、後天都可以拼,不如打兩局遊戲。而且他還想叫上湯奕可也加入戰局。湯奕可還未回答,周嘉樹就替她說著,“她不玩遊戲,你們玩,我眼睛也酸了。”

既然周嘉樹這麽說了,阿全示意著宇陽坐到一起,開始了新一輪如火如荼的征戰。

周嘉樹則是不慌不忙地問她,“要不要吃水果?”

湯奕可欣然說“好”,且跟著他走進廚房。

周嘉樹從冰箱裏拿出一盒葡萄、一盒芒果,他把葡萄浸泡水中,將金黃的芒果切開。

湯奕可猜想周嘉樹很有可能,是因為她之前表現得怏怏不樂,誤以為她不滿意他只顧著打遊戲,冷落了她,於是亡羊補牢,改過自新。

她正想告訴周嘉樹實情並非是這樣,但他先出聲,“宇陽怎麽算你的表弟?”

他這個奇怪的問句,湯奕可居然一下就懂了,“他是我外公的弟弟的孫子,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該叫他‘表弟’,不過,無所謂。”

湯奕可擔心錯過開口的時機,見他點了頭,她接著就說,“我沒有不喜歡你打遊戲,我剛剛只是……走神了。”

湯奕可不想他太過遷就她,從而放棄某一些讓他很感興趣的,甚至能夠紓解壓力的事情。倘若他的初衷是希望她可以開心點兒,那麽她也是。

然而,周嘉樹顯得有些困惑,“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難道你不是因為覺得我生氣了,所以不跟宇陽他們打遊戲了?”

周嘉樹聽完她說的話,臉上顯露出的神情,讓她感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微妙的是,她又有一點兒不太確定,究竟是不是她想得太多,所以她沒有感到尷尬,默不作聲地轉身,拿來了幾把銀色的小叉子,擺在他切好的芒果邊上。

湯奕可的不言不語,卻讓周嘉樹有幾分緊張,連忙坦白地說,“我逗你的,我是真以為你不開心了。”

見到她投來的目光已是明亮的,他笑著說,“其實我不經常玩遊戲,有空才玩一會兒。”

不管是不是她自作多情,都改變不了周嘉樹是個溫柔的人,這一事實。湯奕可也彎起眼睛那麽笑,說,“我不介意。”

周嘉樹擡起一邊胳膊,把她攬到身前來,松一口氣說,“唉,嚇死我了。”

下午三點一刻,外頭的雨停了,也出太陽了,湯奕可覺得自己是個預言家,早知道就說四點再走了。但是見童童神色不好,微笑也像是勉強,湯奕可猜不到原因,就不打算拖延時間,向宇陽交代幾句,又跟周嘉樹互相說了一聲“北京見”,隨即與童童一起離開了周嘉樹的家。

一坐進宇哥開來的車中,童童的表情驟然變得凝重起來,她向湯奕可道歉,她說,自己對不起她。

湯奕可心裏嚇一跳,面上故作鎮靜,略帶笑意地問說,“你要辭職了?”

開車的宇哥都豎起耳朵來,也試著緩和氣氛,開玩笑說,“我要上位了?”

“不是,怎麽可能?”童童頓了一下,對她說,“明晚的星光之夜,那個誰也會來。”

雖然“那個誰”作為代詞是有點晦澀,但湯奕可素來不與人結怨,在演藝圈中,也沒有所謂的死對頭,這使她恍然領悟,“方柏安?”

童童的臉徹底垮下來,“一開始我是知道明晚的嘉賓中,有太豐的出品人,但我都確認兩回了,不是方柏安,結果剛剛收到了嘉賓名單,上面就寫著他的名字。”她見小可臉上全無憂憤之色,也不怎感到愧疚了,氣呼呼地說,“那些媒體什麽的,肯定都收到名單了,估計你馬上要熱搜了,也不知道我們被誰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