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戴老的態度

第二天胡向陽依然要上班，葉纖紅帶著弟弟和方忠回家。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時，她默默算了算，老家新房子的土地面積大概一百二十平方，實用面積應該一百多平方了，加上二樓，如果用來擺酒席，放二十張八仙桌絕對沒問題。

與其像現在這樣，奶奶家小叔家見縫插針地擺得滿滿的，依然只能擺十張左右，還要麻煩鄰居，去他們家擺桌子，還不如直接辦在自己家，更方便。

跟媽媽和負責統籌的小叔一說，他們也沒意見，於是定了下來。

吃過早飯後，她叫上弟弟和小跟班方忠，拿了掃帚和畚箕，去新房子掃垃圾。

從三樓一直往下掃，屋裏大多是硬硬的水泥塊和沙子，沒有灰塵揚起，清掃起來也容易。

外婆看到了，也拿了掃把過來跟她們一起掃，葉纖紅知道她閑不住的性格，就沒有拒絕。

“小紅，你大舅媽沒心沒肺的，說話很沖，你別往心裏去啊！”兩人掃到一塊的時候，外婆避開大孫子，悄悄對葉纖紅說道。

“沒事的，外婆。”葉纖紅見外婆這個年紀了，還要替媳婦來向自己表示歉意，越發覺得她這個做長輩的不容易。“自己人爭兩句而已，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這個時代這個年紀的農村婦女，大多數經歷過人民公社式的集體勞動，跟男人一樣幹力氣活，一樣說葷話，性子耿直，說話像機關槍，看什麽不順眼了，就直接說出來，哪裏管別人是否承受得了？

前世因為她說話難聽，所以一直記恨兩個舅舅和舅媽。

現在想明白了，覺得沒必要怪她們，這個時代的農村婦女，哪個不這樣？

“你不計較就好。”外婆也是聽別人說起，大兒媳與外孫女爭了幾句，心裏就有些擔心。

大兒媳性子直，在家也是這樣，想說什麽就直接說了，自己年紀大了，看得開，不會跟她計較。

外孫女還是小姑娘，臉皮薄，怎麽受得了？如果因此記恨上了，那兩家的關系就會有裂痕，這是外婆不願意看到的。

“外婆，你別多想了。”葉纖紅摟了摟外婆的肩。“難道我還會因為她，跟你生份？以後如果兩個媳婦再讓你受氣，你就住到我家來，我給你養老——”

“這孩子——”外婆被外孫女一番話感動到了。

……

星期天一早，葉纖紅和胡向陽帶著弟弟，再次回到家裏。

新房子這邊已收拾得幹幹凈凈，一張張八仙桌也全部擺好，看來昨天自己回家後，爸爸又安排人幹了很多活。

廚房依然搭在院子裏，用四根毛竹支起一塊帆布遮太陽，到中午時會非常熱，不過農村辦酒席都這樣，大家也習慣了。

倒是新房子裏非常涼爽，屋裏因為還沒裝窗門，四面通風，房子又建在山腳下，地勢比較高，不時有山風刮過，非常透氣。

到中午時，除了頂樓會熱一點，確實比奶奶家更舒適。

吃過早飯，最忙的時刻終於來臨了。

鄭建國今天也不得不丟下廠裏的工作，給工人放了假，在家主持大局。

因為等一下虞城有客人要來，鄭建國上午沒有安排女兒的工作，她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把這些貴客接待好。

相比葉纖紅，葉媽媽比她更緊張，更期待這些客人的到來。

同一時間，戴老的家裏。

“戴老，中午在哪裏吃飯，你決定好了嗎？”吃過早飯，陳姨給戴老泡了一杯茶，問道。

那天他從小葉家回來，就提醒過自己，說星期天小葉家辦圓屋酒，他答應了小葉，要去鄉下喝喜酒，叫自己不用準備午飯了。

她怕自己記性不好，忘了這件事，還專門記在墻上的日歷本上。

今天就是周末了，照理講戴老應該有所準備，告訴自己什麽時候出發，隨身帶什麽東西？可是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沒有提起，難道改變主意了？

“你等一下。”戴老聽保姆提起，才突然記起這件事。

匆匆回到書房，拿起桌上一疊資料，仔細看了起來。

這是昨天晚上底下人送過來的，因為有點晚了，他還沒來得及看，就隨手放在那裏。

那天聽鄧家小子說起胡向陽的事，他就安排虞城的老部下，調查葉纖紅和胡向陽兩人最近的主要動作和行蹤。

這是調查到的結果。

戴老戴著老花鏡，一個字一個字看得很仔細。

當看到最近新聞裏一再提到，被稱為便民工程的書報亭項目，居然是葉纖紅這個小姑娘策劃的時候，戴老意外地皺了皺眉頭，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葉纖紅的情況，他很早以前就調查過一次，不過是個剛畢業的高中生，在虞城一家酒店打工，各方面很普通，沒什麽出彩的地方。

等到一件件事跡看下去，戴老越看越震驚，沒想到兩個人年紀輕輕，竟然幹了這麽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