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出逃…(第2/3頁)

侍衛不等她哭出聲來,便將她強硬地帶走了,路經正匆匆趕來的三郎,三郎腳步微頓,看著妹妹紅得跟兔子似的眼睛,又瞧見那侍衛控制著她的姿勢,便皺眉道:“放開,我帶她回去。”

那侍衛遲疑片刻,放開了手。

謝映舒拿出帕子,替妹妹擦了擦淚水,無奈道:“你跑得掉麽?府中的侍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誰讓你自討苦吃的?”

謝映棠卻一把拉住他的手,哭求道:“阿兄,我再也不頂撞你了,我求求你,你幫幫我好不好?我不要嫁給崔郎。”

謝映舒眼底沒什麽笑意,慢慢抽出手來,在她絕望的眼神下,將她的手腕抓緊,帶回了棠苑。

謝映棠當夜又是大病一場。

她哭著哭著,便徹底昏睡了過去,可她害怕再醒來時便到了成親的日子,所以她從夢中掙紮著醒來,在尋思著怎樣逃跑,又發現棠苑已經被侍衛圍得如鐵桶一般,任一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她腦袋昏昏沉沉,被逼著喝藥也不見好,這回,她的心志受到摧折,便越發萎靡不振,病情也眼見著惡化。

公主實在拗不過她,便親自來探望幾次,連宮裏的皇後也聽聞了此事,派了太醫前來探望,謝映棠俱不肯配合。

她寧可就這樣死了,也不要嫁給別人,與成靜成為陌路。

另一邊,許凈安回府後,便一直在深閨稱病不出,直至臉上被謝映棠掌摑的紅印漸漸消了些許,她才敢出門。誰知剛剛出去,便聽見有人在說翁主與崔家大郎即將成婚之事,那崔大郎也是極為優秀的男子,許凈安一面嫉恨謝映棠的好命,一面又覺得實在是大快人心,謝映棠那般喜歡成靜,也不能與心上人在一起。

可是,她也得不到成靜。

她心裏還想著那個溫潤安靜的美兒郎,他笑起來時,仿佛天地都隨之亮了。他雖身份不及旁人尊貴,卻長於皇宮,帶著一股王孫的氣度,又從不目中無人,這樣的人……謝映棠嫁不得,可她想嫁。

她雖長於謝族,卻日日伴在老夫人身邊,她嫁去並不會有那麽大的阻礙,她堅信著。

許凈安便尋了一日,在老夫人面前掩面低泣,佯裝無意被人發覺的模樣,待到老夫人問起,便說了自己心悅成靜之事。

她口口聲聲說著不忍傷害與棠兒的姐妹情,老夫人不知她二人舊忿,瞧了動容,便說讓她去勸勸棠兒,許凈安得了恩準,便備了一些滋補的湯藥,親自去探望謝映棠。

隔了幾日,謝映棠高燒剛退,昏昏沉沉醒來,便看見帳外少女朦朧的身影,許凈安端著湯藥,靠近了她,柔聲笑道:“表妹,我來瞧你了。”

謝映棠眯了眯眼,她眼中許凈安的影子在搖晃,從一個重影又慢慢分裂成兩道虛影,許凈安的面容模糊不清,逆著光,像猙獰惡鬼。

她被人扶坐了起來,卻忽然猛地掙脫婢女,往後蜷縮起來,那些婢女忙出聲哄著,又是一陣手忙腳亂,謝映棠被她們擺布著,偏頭看著案上跳動的燭火,這才慢慢回過神來,看清了許凈安帶著淡淡譏誚的臉,嗓子幹啞道:“怎麽是你?”

許凈安微笑道:“我來與妹妹敘舊,順便寬慰你一二。”

謝映棠轉過頭去,不再理她。

她腦子發暈,只混混沌沌地想:她與許凈安當真是孽緣,自從她慢慢長大,開始厭惡眼前這個表姐之後,她與她便總是想方設法地要膈應著對方。

許凈安親自為謝映棠喝藥,謝映棠疲憊至極,實在倦於反抗,倒也什麽都沒說。

許凈安遞來一勺,她便咽上一口。

許凈安見一碗藥即將見底,便開口命一邊伺候的侍女全部下去,說要與謝映棠說一些姐妹間的體己話,那些侍女不疑有他,便也悉數退下了。

一室明亮,紅燭滴淚,燭火噼啪一濺,謝映棠的面容一隱又現,雙眸漆黑如無底之洞,越發襯得臉色極白。

許凈安微微一笑,逼近了謝映棠,諷刺道:“你也有今天。”

謝映棠垂著眼瞼,面無表情。

許凈安得意地擱下碗,起身道:“不過,我看你實在可憐,我便大發慈悲,面前可以幫一幫你,就看你敢不敢了。”

謝映棠睫毛動了動,眼皮也不掀一下。

良久,她才道:“說罷。”

聲音因藥的潤澤,稍微恢復了少女婉轉清脆。

她此刻精神稍稍好些了。

但越是清醒,心底越是死寂。

潛意思裏,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回再也逃不掉了。

她年少成長的溫暖搖籃,竟成了最為束縛她的囚籠。

事到如今,沒有什麽聽不得了。

或許,眼前這個令她討厭的人,真能給她一線希望。

許凈安也不含糊,直截了當道:“你若真想嫁給成大人,此刻便有一個逃出去的機會,就看你敢不敢了。”她推開窗子,低頭看了看把守的侍衛,道:“侍衛守衛得並不特別嚴密,我可以故意裝作被你打暈,再幫你拖住三表兄,然後你換上我的衣裳,至於之後怎麽逃,皆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