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亂來

金家村裏正家。

“爺爺,城中溢香居的東家到了嚴家。”趙鶴向著坐在上首的裏正趙正剛道。

“爹,您還是早告知程家那邊的好。飛鵬那孩子實不省心。萬一再鬧出個人命——”裏正的兒子趙慶豐說道。

趙正剛沉了沉聲。“程家就這麽根獨苗。你們道他為何來此避禍?”

父子兩個搖了搖頭。只聽聞趙飛鵬在城裏闖了禍。他們也奇怪憑程家的實力如何會擺不平。

“傳芙蓉令出,有人要斷了程家的根。程員外將信將疑。才先讓他孫子避一避。”趙正剛道。

“不是說芙蓉令被程家所得嗎?再說來了這裏也同樣的不妥當啊!”趙慶豐道。

“程家是被人給潑了臟水。芙蓉令的事多半是謠傳。再加上程飛鵬卻是在城中闖了禍。躲躲風頭。”趙正剛飲了兩口茶。

“爹,咱們還是不要參與了。您年歲大了。理應安養的年歲。”趙慶豐道。

趙正剛一嘆。“不是爹想多事。只是有些人不是能擺脫就能擺脫得掉的。爹這麽些年當個村官實則是靠了程家的庇護。如今有了芙蓉令一說。他不會不動心。”

“那我們就來個什麽都不知道。”趙慶豐道。

“你以為在程家那邊裝的了糊塗?程家上面是程淑妃。京城的侯府。我們只是小小的螞蟻。想踩死不是一腳的事兒?只是眼下又關系到山匪——”趙正剛頓了頓。

“金家村在玄月山下。程家想要鼓動官府剿滅山匪。爹會跟著響應?”趙慶豐悶聲道。

“剿滅山匪倒是沒了音信。那位程爺走的匆忙。可說的清楚。短時間不會再來。咱們不必管。若真有打起來那一天。你帶著媳婦孩子早早的逃出去就是。”裏正趙正剛早有這樣的打算。

“爹,你說的什麽。兒子不會扔下爹不管。讓鶴兒和趙氏過了年就搬出金家村。到時候我與爹留下。萬一有變咱們趁亂一起走。隱姓埋名一家過日子。”趙慶豐是個孝子。

趙鶴聽大人說話。他不便插言。但聽議論的事情。心裏不是沒有想法。

“先等等吧。溢香居的東家何時與雁家走的近了?”趙正剛道。

“聽村裏的孩子說雁家兄妹進城的時候認識的。有交集。”應話的是趙鶴。

“哦,難就那怪了。鶴兒,看住飛鵬,別與他出去。還有金四家的兩個孩子,也小心些。他們的心思太明顯。心知肚明了。”趙正剛不屑地口氣。

“爺爺,飛鵬不聽勸。這會兒應是去了金四家。他與——那——馬山杏不清不楚——”那等事趙鶴多少明白。紅著臉說道。

“馬山杏?!老馬家那個許了親事的?不知檢點的女子!”趙正剛咬牙道。

“去把他給我找回來!”

雁無傷和風蓮在園子裏賞梅花。說是賞,雁無傷沒有那樣的閑情逸致。倒是風蓮對梅花情有獨鐘的樣子。隨口吟出幾句詩來。

戎淵坐在他們不遠處。神情幽遠。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那一聲喊,與此時的默然真是對比。此人的兩面性令雁無傷搞不懂。

“無傷,你也說詩來聽聽。”風蓮剛做了一首詩。興致極濃。

“風蓮姐姐高看我了。鄉野長大,不會風雅。”雁無傷不想表露。前世會的詩文頗多。她不願意竊取取樂。

“無傷我不是故意的——我——”風蓮不好意思的道。抱著暖爐的停了摩挲。

“沒關系啊。若是風蓮姐姐要聽呢。我這還真有一首:曉村遲節季,入野早冬生。後徑雪占道,舉眸梅開晴。襟頭沾雪露,足下撲白瑩。眼入梅花動,瓣語須細聽。”雁無傷想了想道。

“丫頭的詩頗有意境。”風昔來自院子一處走來。

“見過百裏公子。”雁無傷施了一禮。

“如何這般生疏了。說了與蓮兒一處叫哥哥的。”風昔來笑道。

今日他穿了件醬紫的大披風。裏面黑錦緞的衣著,腰佩美玉。面上如遇春風。款款地站定。

雁無傷不由得看向了戎淵那邊。還要戎爺神遊未歸。

風昔來也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

“二位雁爺好!”風蓮見到一同前來的洛義和雁天涯道。

見他們二人點點頭。

“此詩可是無傷妹妹所作?”風昔來問。

“不是,有一年進城聽人家說的。那時羨慕的緊,便記住了。”雁無傷道。

“難得你那麽有心。小小年紀可以學起來的。呵呵——”風昔來說。

“我以為鄉下女子學作詩,不如學養豬更具實惠。”雁無傷一本正經的道。

風昔來和風蓮一怔之後,皆是笑了。

雁天涯的大胡子抖了抖。“寧兒不得亂說。百裏姑娘,此處甚涼。你與寧兒早些回屋子暖和。”

“寧兒又貪玩。呵呵——徐嬤嬤做了點心。可是等著你們回去吃呢。”洛義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