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一念之間

大悲寺的閣樓之中。

“你如何要這麽做?”曾老頭問身旁的人。

正是大悲寺這一代的主持方丈。

方丈道了一聲佛號。“師祖您知道大悲寺能有今日。全憑玄熠國先祖的庇護。且不論玄月山的山匪到底有沒有不良的居心。但憑朝廷有意,大悲寺有義務考驗一二。也算是知恩圖報。並非助紂為虐。若是心思純正,必不會有事。”

曾老頭略一沉吟。看著方丈幻化出的畫面。“你這麽做也沒甚不對。但切不可讓那皇上得寸進尺。須知貪心一旦起了念。便會想辦法得到。我當年之所以離開,也因為不願涉入其中。出家人本該清靜。卻守得這皇權之地。但能持久。就在皇上的一念之間了。”

“愚徒受教。不知師祖為何要幫那女施主?”方丈道。

對於這位師祖他從前只在幼年的時候見過。據說他佛法精深。生性灑脫。一直出門在外遊歷。不想近日回轉。卻為了這次朝廷與玄月山匪的比試。這不能不讓他懷疑。能得到他的關注。想必那女子自有不同之處。

剛才那女子的表現也確實不俗。年紀不大,一身的功夫不弱。而且所用的暗器極為的不同。任大悲寺的人撿回來也暫時沒有看明白。拆了就安裝不上了。

“暫且不必多問。這次的比試,丫頭若是贏不了。你也要雙方持平。記住就行了。”曾老頭不予多說。

“師祖,我這裏倒是可以這麽做。但明陽城中未必如此。”

“我想那洪德會想明白的。你只需按我的交代去做。”

曾老頭臨走的話,洪德應該會有所松動。他如是想。畢竟三星鼎立一旦形成,那將是大事。他們知而不阻,往生何意?!

方丈點頭。於是兩個人不再交談。關注著洞中之人。

——

安寧四人繼續往裏走。陰風呼呼的帶著聲響。鹹濕腐朽的味道刺鼻而來。他們只得屏住呼吸。

這究竟是什麽地方?他們心裏都在疑問。尤其是戎淵,大悲寺他不陌生。何時出現了這樣一個地方?真真是秘而不聞。

火把被風吹的忽明忽暗。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忽然前面豁然開朗。眼前出現了一條河。河面寬闊。河水靜止。沒有一絲的風浪。剛剛的風似乎到這裏被攔截住了。

借助火把的光亮。安寧往河水裏照了照。河水似乎很渾濁。黑漆漆的。看不太真切。對方的領隊拿起石子,戎淵想阻止卻來不及。啪的一聲扔進河中。卻是沒有一絲的反應。這仿佛就是一片死水。

安寧放眼看向對面。好像隱約的有星星點點的光亮。不知道是不是出口。因為外面可是白天。

河水沒有反應。說明水中大概不會有異樣了。為了證實,對方的領隊又連續的扔了石子打探。半響無應。

“戎爺。這水下看來並無他物。我們這就想辦法過去。”那領隊的隨手又扔了兩塊。

“且慢。這水域詭異。連同這黑洞,我等在京城多年。大悲寺的聽聞也不是一日兩日。何時聽聞過?事出反常,還是謹慎為妙。”

這是安寧再次見到戎淵聽他說過的最為正經的話。確實是這個道理。

他們若是貿然的過河。指不定會發生什麽。

“姑娘,您看?!”隊友訝然出口。

他們都看到了。

黑漆漆的河面由遠而近的泛起了水浪。而且那水浪越滾越大。仿佛有滔天之勢。安寧前世是見過電視上播過海嘯的畫面。此時那很面卷起來的高度就像是海嘯一般。

“快往回跑!”她驚呼一聲。

那股子鹹濕的氣味更濃了。直沖鼻孔。風勢也比剛進洞之時不知大了幾倍。安寧只覺得腳步站不住了。隨時都有被刮飛了的可能。要不然就不會被這河水吞沒——

就在她遊移之際,忽然腰上一緊。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她一個踉蹌。火把已經被風吹滅了。隊友也不知去向。

抓住她的是戎淵。她看不清他的臉。但確定是他。

“拉住,別放!”戎淵的話毋庸置疑。

隱隱的,安寧感到那席卷的河水更近了。嘩嘩嘩的水聲,震耳欲聾。

“你快走!”安寧對戎淵說道。

“來不及了。”戎淵的話很冷清。安寧卻並不覺得冷。他完全可以自己逃命,卻在她猶豫險些被風刮跑的時候拉住了她。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他們處在對立的一方。可以說除了她的記憶。他與她沒有任何的交集。

戎淵也弄不清自己為何就放棄了最後的機會。他只知道在看到她搖搖欲墜之時,做不到漠視。

風浪越來越近,甚至能感到那水珠子隨風掛到了臉上。聲響震耳欲聾。

她已經說不出話。若不是戎淵拉住她,她早當摔的遍體鱗傷了。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到了他們的耳中:“吵了我的好夢。爾等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