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後院人選可有定下

顧母此刻尚不知因她的無心之舉造成怎樣的誤會,又將引來怎樣的驚天大雷。

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回蕩著虞夫人那句話:左右懷的還不是他們柳家的骨肉……

回了府上後,顧母也是滿腹心事,心不在焉的吃罷幾口晚膳後,就由劉媽扶著回了房。之後就讓劉媽在房門口看著,沒她的準許,不許那顧父入內。

還在扒飯的顧父:……

顧母將藏在被褥下的那封書信拿了出來,拆開來,再次從頭到尾讀了一遍。

想她當初的求救家書尚未有機會送出,卻沒成想本家卻在這個時候給他們顧家來了信。這麽多年來,本家還是頭一回有人來主動聯系他們。

前些日子接到本家來信的她心頭自然百味雜陳,她擅自將信藏了起來,也未跟家裏其他人講,畢竟當初與本家鬧得極僵,此時她自個也沒想好該如何處置此信,又如何跟家裏其他人說起?

信中的內容早前她已看不過不下三遍,是顧立軒的三堂嬸戚氏的來信。信上開篇問他們近些年來可好,接著話裏話外盡是對他們家的恭維之話,無不欽羨的說他們家立軒如今在京為官是如何如何的了不得,如何如何的光耀門楣。之後再隱晦的提及當年皆是重重誤會,所謂同根同宗,日後應常聯系,畢竟同屬隴西顧氏,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信的最後,終於道明了她來信的主要目的。卻原來是來年春日正好趕上三年一度的春闈,而他們的唯一嫡子,也是立軒的堂弟顧立允正趕上此屆。為能提前熟悉京城環境,屆時會試也能多一份把握,所以顧立允不日便啟程進京,因而戚氏特來此書信,也是愛子心切,希望京城顧家這邊能摒棄前嫌,顧及同根同宗的份,照顧一二。

之前心裏面坦蕩,顧母看這家書沒曾覺得有什麽,可此刻心頭隱約懷著不為人知的隱秘打算,所以拿著書信每看一次顧立允三個字,她的心頭就狂跳一次。看到最後她雙手顫抖連信都捏不住,眼睛對著那三個字發直,腦海中反復回蕩著一句話:左右懷的不過是顧家的骨肉……

沈晚這廂自然不知顧母腦海中正有著怎樣的天大策劃,此時此刻她心裏頭頗為煩悶。一連一個多月來,她的相公仿佛跟她較上了勁,夜夜晚歸不提,還對她愈發的冷淡。縱然有幾次她實在忍不住主動搭話,已然是她主動服了軟,可他依舊不予理睬,晚歸後甚至連梳洗都不讓她服侍,躺下後就背對著她給她冷冷一個背影,之後就一夜無話。

碰壁幾次之後,她也惱了,都放下了女子的矜持主動向他服過軟,他還待如何?哪裏有這般做人家相公的,一言不合就不冷不熱的晾著,一連一個多月的施行冷暴力?更何況,她壓根就不知自個究竟怎麽得罪了他。明明之前就是他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連聲呵斥,她的氣都消了,他卻怎麽氣上了?不可理喻。

這一夜,顧立軒依舊深夜方歸。

在他側身躺下的那刹,隱約從他發間透過幾縷若有似無胭脂香味……

一連幾日,沈晚都未睡好,顧母也未睡好,因為彼此都裝著心事,所以均為發現對方的異樣來。

這日,虞夫人的貼身丫鬟綠蘿前來傳話,問沈晚今日可否有時間,想請她過府一敘。

沈晚自然應下。在青黑的眼底敷了層妝,淺淺塗了口脂,沈晚便上了侍郎府的轎子,心下揣測著這虞夫人今個不知尋她何事。

到了侍郎府,虞夫人親自出來相迎,親熱的挽過沈晚的胳膊,拉她進了內堂。

之後虞夫人與她就聊家常般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沈晚還當她這是閑來無事,拉她來嗑嘴聊天的,不成想沒待她們聊過一會,外頭有仆人來通秉,說是張太醫已經進了府上,此刻正在廂房外候著。

沈晚正納悶著呢,既然今日府上請了太醫過來請脈,那又何必找她過來敘話呢?

眼見虞夫人已然起身,沈晚也來不及想太多,剛想出口請辭避讓,卻見那虞夫人卻一把忙拉過她,竟是要帶著她出門相迎。

見沈晚不明所以的樣子,虞夫人這才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大概漏些口風道:“這張太醫可是婦科聖手,是秦嬤嬤專程替你請來的,你這廂也莫要害羞,需知諱疾忌醫是要不得的。放心,此事我定給你守口如瓶,待他給你看完診,開了藥方好生調理一番,保管你日後心想事成。”

沈晚耳邊轟了一聲,猶如驚雷轟炸,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那虞夫人還在兀自說著:“人家張太醫素來只給宮中的貴人坐診,如今咱也是沾了秦嬤嬤的光,要是此間事能成,你呀就是欠了嬤嬤天大的恩情了。”

此時她們已經來到了廂房外,虞夫人笑著跟張太醫寒暄起來,絲毫沒察覺旁邊的沈晚那煞白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