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4頁)

養真給他銳利的目光逼視著,無法遮掩:“其實、沒什麽……”

“你住口。”趙芳敬擡手一點她,卻又忍住怒意,“要是我不發現,你就不說了是不是?”

養真道:“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十三叔擔心,何況、你的身子也不好。”

趙芳敬啼笑皆非,衣袖一拂冷冷地哼道:“我原本沒什麽,現在是真的要氣出病來了。”

養真見他果然冷了臉,怕他當真動怒,便擡手給他在胸口輕輕地撫了撫:“不要氣不要氣,我向十三叔賠不是好不好啊?”

趙芳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是無可否認,給她的小手撫著胸,好像也連帶把他才炸毛的心也都給撫慰平靜了似的。

他問:“你以後可還亂跑不亂跑了?”

“肯定不亂跑了。”養真很識時務地回答。

趙芳敬想了想:“若遇到這種危險之事,還瞞不瞞了?”

養真道:“絕對不敢再瞞了。”

見她這般乖巧,趙芳敬嘴角微動似乎想笑,卻又及時忍住:“答應的這樣痛快,你要是還瞞呢?”

養真琢磨了會兒:“十三叔這樣聖明,我是真不敢再瞞,要是還瞞著,你……你就打我。”

趙芳敬終於忍不住:“怎麽打?是跟皇後打三皇子呢,還是怎麽?”

養真紅了臉,訕訕說道:“打手就好了,我又沒有三殿下那樣皮厚。”

趙芳敬嗤了笑起來。

其實這會兒雖說的一本正經,可若是要下手,他還真的舍不得。

養真見他笑了,知道已經哄好:“十三叔,你還不換衣裳嗎,今日不是要進宮嗎?”

趙芳敬道:“不著急,橫豎那老頭子不會飛了。”

養真聽他以“老頭子”呼喚張天師,覺著很對脾氣:“他雖然不會飛,但是跑的很快。”

趙芳敬又要笑,卻喝道:“不要亂說。”

當下讓養真在外等候,自己卻轉到屏風之後,隔著屏風,只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又有無數的小太監宮女在裏頭走動,自然是伺候十三王爺更衣的了。

養真遙遙地看著,心中突然一動。

先前才跟了他回來,彼此心無旁騖的時候,趙芳敬視她如女兒,而她則視他如父兄,時常有起坐不避,親昵無間的時候,比如他有時候不喜人伺候,養真便會蹦蹦跳跳地過來替他拿衣奉帶,十分貼心,有時候養真憊懶,趙芳敬也會或背或抱,毫無避忌。

正因如此,上次在宮內趙芳敬才會給她梳頭穿鞋。

可這所有美好的記憶,都因為那一場宮變而變了味。

如果不是那一場糟心的事情,這會兒兩個人相見,她也不至於無端的尷尬窘迫,相處艱難了。

***

趙芳敬收拾妥當,從屏風後轉了出來,養真看了他的打扮,只覺著滿眼驚艷。

只可惜不敢認真地打量,也不能像是以前一樣口沒遮攔地各種死命誇贊。

兩個人從內室走了出來,往外上了車駕,齊嬤嬤早就識趣地轉到第二輛馬車上去了。

而車廂中彼此坐定,趙芳敬才問道:“那個意圖對你行兇的是什麽人你可知道?”

養真搖頭:“他的手勁很大,還說……說什麽讓我不要怪他之類的,不知道是不是個瘋子。”

趙芳敬失笑。

養真卻問:“十三叔,你怎麽知道有歹人意圖不軌?”這件事齊嬤嬤都不知道。

趙芳敬嘆道:“先前錢家莊那件事已經夠驚魂的了,難道我竟心大到把你扔到喬家不管不顧?”

養真笑道:“你派了人跟著我?”她笑說了這句,突然又僵住:既然如此,趙芳敬豈不是也知道了薛典的事情?

但轉念一想,就算知道了又怎麽樣,畢竟趙芳敬不似自己一般“夢見”過那些事,縱然知道自己找到了薛典,也只當薛典是喬白昔日的同僚而已。

趙芳敬瞥她一眼,輕聲一嘆,卻並沒有再問別的話。

養真自覺跟逃過一劫似的。

兩人來至宮門口下了車,早有小太監得了旨意恭候著,當下便引著入內。

養真本以為必然得先去參見皇上,然後再見張天師,不料還沒有到乾清宮,就見白玉欄杆前站著一道身著青色鶴氅的身影,卻是白須白發,手中捧著一支麈尾,天風浩蕩,吹的他整個人飄然若仙。

養真驀然看見,兩只眼睛即刻瞪得大大的。

趙芳敬一笑,拉著養真上了台階,走前幾步,行禮道:“拜見老天師。”

欄杆前的張天師徐徐回身,道:“玄為,這麽快又見面了。”

“玄為”便是趙芳敬的道號,他垂首恭敬端然地說道:“老天師心系眾生,功德無量。”

這次張天師下山,主要是是為了南邊水患後的疫情,所以趙芳敬如此說。

張天師不置可否,目光轉動看著養真:“小姑娘,咱們又見面了,你好像有話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