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賀時霆不想楚楚突然這樣敏銳, 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不說話就是心虛!楚楚登時從椅子上下來, 幾步走到賀時霆面前,想要審問他。

她動作很急,賀時霆生怕她摔著,趕緊將她抱起,“小心些。”

楚楚任他抱著,用手去揪他的臉皮,趾高氣昂道:“獻殷勤也沒用。現在我問你答, 知道嗎?”

賀時霆在心中嘆了口氣,“知道。”

“你為什麽去倚雲樓?”問完這句話,楚楚倨傲的神情有些維持不住, 咬了咬唇,猶猶豫豫地補了一句,“睡過花娘沒有?”

賀時霆聞言, 氣得對著她的屁股打了下, 以示懲戒,“這種話也可以渾說?”

楚楚被打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賀時霆, 這回明明是他做錯了事,怎麽還是自己挨打!

賀時霆見她同炸了毛的貓兒似的, 又心疼又好笑,給她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哄道:“不許胡說,我怎麽可能會做那種事。”

楚楚被他揉得心尖亂顫, 強自鎮定下來,翻身跪坐在他腿上,提著他的衣領,居高臨下地道:“那你去倚雲樓做什麽,喝葡萄酒嗎?”

賀時霆的手一直虛虛圈在楚楚腰間,待她坐穩了,才解釋道:“那是晉王的地方,他為掩人耳目,幾次邀我於那裏議事。”

楚楚聽了,第一反應是慶幸。原來那陣子霆哥哥也去過倚雲樓,還好當時沒和他撞上。

若自己當場被抓包,霆哥哥肯定不會像今日這般輕輕放過。

她想著事,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這麽說你是去談正事的?”

所謂正事,不過是晉王絞盡腦汁施展排除異己的手段罷了。

賀時霆心中冷笑,見楚楚坐得搖搖晃晃的,便環緊了著她的腰,幫她穩住身形,答道:“是。”

楚楚跪坐得久了,不免有些腰酸,順勢卸下力道,靠在賀時霆手臂上。

只是這樣一來,賀時霆就騰不出手了。

楚楚狡黠地一眨眼,故意去捏他的下巴,問道:“你談事的時候,沒有美人作陪?”

這個動作實在輕浮,也不知她是和誰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賀時霆皺眉,因為騰不出手,只好任她作怪,“並無。”

楚楚見他皺眉,自己也跟著皺了皺眉:他一定是心虛了!

她不肯再靠在賀時霆的臂彎,立直上身,嚴肅地拷問道:“你仔細想想,到底有沒有?”

賀時霆道:“沒有。”

楚楚不太相信,“你不想叫美人作陪,難道晉王他們也不想?”

賀時霆頓了頓,實話實說:“他們叫了。”

楚楚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鼓著臉頰,酸溜溜地問,“那她們有沒有勾引你?”

賀時霆沒說話。

不說話證明什麽?證明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楚楚憑空吃了一大缸的醋,又酸又惱,氣得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像只找不到尾巴的貓,急得團團轉。

她突然恨恨地咬住賀時霆筆挺的鼻梁。

楚楚咬住不肯松嘴,眼淚瞬間落了下來,“你討厭!”

賀時霆心疼,不敢再逗她,“我都拒絕了。那些庸脂俗粉,哪裏比得上我們寶寶的一根頭發絲?”

楚楚哭唧唧地推開他,看到他鼻梁上深深的紅印,仿佛是自己烙下的印章,有了幾分滿意,別扭道:“說得好聽,你當我沒見過世面嗎?倚雲樓的花娘生得那般俊俏,即便,即便不如我,美人投懷送抱,誰知道你有沒有心猿意馬。”

她越說越委屈,“我嫁給你,還懷了孩子,不美了,成了糟糠妻黃臉婆了,哪有外面的鶯鶯燕燕新鮮?”

賀時霆見她越說越不成樣子,待要訓她,見她黑眸中汪著的淚,又說不出重話,只好哄著,“我沒讓她們碰我,一根指頭都沒有。”

楚楚垂著眼,興致不太高地撥弄著他的喉結,“這麽說你還坐懷不亂了?”

賀時霆頭疼,他就沒碰過那些人,哪來的坐懷不亂?但他此刻也不敢答不是,只好勉強說了個是。

楚楚卻像是抓住了什麽把柄,嬌蠻地哼了一聲,拿玉蔥兒似的指尖戳了戳他腰腹處的隆起,“還說什麽坐懷不亂,我看你亂得很!”

賀時霆被她折磨了一早上,這會兒又被她這樣撩撥,若是忍得住,早成聖人了,抓著她的手往下按,“只對你亂。”

楚楚被他突然的情話惹得玉面染滿胭脂紅,一時間都忘了把手抽出來。

忽而,一陣急切的敲門聲傳來,“侯爺,夫人,該用膳了。”

賀時霆和楚楚不防,齊齊朝門口看去。

只見大病初愈,第一日走馬上任的謹和站在門邊,一臉不贊同地看著他倆。

楚楚不知怎麽心虛起來,整個人伏到賀時霆懷裏,沒有再說話。

賀時霆清了清喑啞的嗓子,“行了,你下去吧。”

謹和看看侯爺鼻梁上的痕跡,又看看夫人心虛的背影,在心中嘆了口氣。孩子才兩個月大,夫人年紀小,不懂事,怎麽侯爺也這般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