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5/7頁)

南夏又看一眼那觀音墜:“真漂亮。”玲瓏剔透的。

傅時卿說:“你喜歡?下次生日我送你一個。這個我戴了很多年了。不能給你。”

南夏忙擺手:“太貴重了,不用。”

他只是笑笑。

南夏是那種很有規劃的人,也很有自知之明,不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又非常努力地生活。

有時候,他覺得他甚至比不上她。

他的錢多得不知道要往哪兒花,幾千萬還是幾個億,好像和幾塊錢也沒什麽差別。他曾經一度非常害怕這種觀念,覺得自己是個沒有追求又麻木冷酷的人。

所以,他喜歡在她身邊的那種感覺。

像深淵中開出了一朵花,平靜的湖面上落下一塊石頭,泛起觸動心弦的漣漪。

“你在想什麽?”看他沉默良久,她忍不住詢問。

傅時卿嘆一口氣,表情很無奈:“羨慕你。”

“羨慕我?”她睜大了眼睛,小腦袋微微歪著,脖頸修長而漂亮。她這麽瘦弱,讓人有種想抱入懷裏的沖動。

有那麽一刻,他又心旌動搖了。

好半晌,把手放入兜裏,若無其事地說:“覺得你過得挺充實的。”

她先是一怔,爾後朝他比了個剪刀手。

“上去吧。”傅時卿搭了一下她肩膀。

南夏點頭。

轉身的刹那,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腳步不由停住。

鄧祁言早沒了以前的意氣風發,也不像剛才在會所裏那樣失魂落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被一層厚重的陰郁籠罩著。

南夏跟他相處了那麽久,自然知道他的脾氣,後怕地退了一步,有種他下一秒就要撲上來的錯覺。

“怎麽了?”傅時卿循著她的目光望去。

鄧祁言也冷冷地看著他,目光下移,死死定在他按在她肩膀的手上。

傅時卿算是明白了,不過沒收回來,只思索了一秒,改而握住她的肩膀,還回頭看著鄧祁言,目光平靜。平靜中,又帶著鄙夷和挑釁。

南夏一怔,疑惑地望向他。

他微微搖頭,示意她別開口。

這番做派落鄧祁言眼裏,顯然就是眉目傳情。他一顆心都快炸裂了,狠狠握住了拳頭。同時,又是不可置信。

原來,她真的攀上了傅時卿這根高枝。

想到自己剛才在會所裏對她的懊悔,簡直就像傻逼一樣!

他怒極攻心,腦子沒過就說出口了:“怪不得要跟我分手啊,原來是找好下家了。”

南夏臉色一黑,厲聲道:“鄧祁言,你別瞎說!”她看向傅時卿。

傅時卿卻一派淡然,看著鄧祁言,眼中還有幾分嘲弄。

困獸還有臨死前的掙紮呢。

此舉,徹底激怒了鄧祁言,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淒苦生活,以及剛剛的侮辱,幾乎是咆哮著吼出來:“傅時卿!為什麽,你一點兒活路都不給我?這世上女人都死光了,你要搞老子的破鞋!”

傅時卿面色一沉:“鄧祁言,你把話再給我說一遍。”

鄧祁言頓時慫了,眼神躲閃,色厲內荏:“我說,你在國外待那麽久品位怎麽丁點兒不見長,盡撿老子的破鞋穿。”

以前,南夏就知道鄧祁言這人道貌岸然,人前彬彬有禮,人後欺軟怕硬,懦弱又優柔,可從來沒想過他會說出這麽粗俗難堪的話。

鄧祁言被她眼底的失望刺到,本能有些恐慌,他不敢多看她,只憑著一腔憤怒瞪著傅時卿。

傅時卿臉色雖冷,神情卻很威嚴,不像他這麽氣急敗壞。相對而言,他更像黔驢技窮的困獸,拼命虛張聲勢。

鄧祁言眼睛發紅。

這一刻,像被欺負了的孩子。

鄧祁言從小家境優渥,父母千嬌萬寵,加上有本事,學業和事業一路順風,養成了他這副唯我獨尊的模樣。

傅時卿正好相反,雖然家世優渥,卻輾轉各地,大多時候是自己在照顧自己,習慣了自立和孤獨。

他能承受任何常人無法承受的打擊,能遊刃有余地解決接踵而至的麻煩,就像千錘百煉的剛,骨子裏的堅韌遠不是鄧祁言這種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可以比的。

南夏的離開,鄧祁言一方面不舍,另一方面,是覺得面子上掛不住。

所以才忍不住對她惡語相向。

傅時卿眼底的失望不是假的:“這麽多年了,我也以為你有所長進,沒想到還是這麽幼稚自私。”

鄧祁言咬著唇。

傅時卿輕松笑了:“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這樣侮辱自己愛過的女孩。在他我眼裏,她比我重要,而你,更看重自己的得失和面子。”

鄧祁言恍然一怔,愣愣著說不出話來。

喉嚨幹澀,發音都變得艱難。

“這就是我們本質的不同。”傅時卿給了他最後一擊,“你不懂得尊重別人,心裏只有你自己。南夏離開你,實在是最正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