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二更)

當日夜,沿河城太守設宴,再三誠心懇請雲遲和花顏以及花家族長赴宴。

雲遲給面子地含笑允了。

在縣守府的宴席上,花顏見到了當年的那位縣守公子,比之當年,穩重極多,他見到花顏,臉先紅了紅,似是聽聞了縣守說是當年花顏暗中請的名醫給他治傷,紅著臉上前對她道謝。

花顏笑著開了兩句玩笑,揭過此事,他的臉更紅了。

雲遲含笑瞅了那縣守公子一眼,對縣守笑問,“據本宮所知,韓大人的公子還未娶妻?”

那位韓公子的臉攸地一白,似乎整個身子霎時都僵了。

韓縣守連忙應是,後背也霎時布滿冷汗,吞吞吐吐地說,“犬子……對於當年之事……對女子……有些……不想親近……”

雲遲聞言“哦?”了一聲,轉眸笑看著花顏,“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因為當年之事,韓公子懼怕了女子,至今未娶,你如今既然知曉了,再讓人幫他治治吧,同時再幫他擇選一位好妻子。”

花顏納悶地看著雲遲,他堂堂太子殿下,何時管起人家的終身大事了?再說她只是摔傷了他的胳膊,後來讓人治好了他,難道治好了胳膊還不行,還包治人家百病了?連人家娶媳婦兒的事兒也大包大攬地管了?

雲遲見她一臉的呆樣費解,溫柔淺笑地對她解釋,“韓大人多年以來,將沿河城治理得極好,是有功之臣,他只有一位獨子,為他解了此憂,比朝廷給他封賞表彰要更得他的心。”

韓大人連連點頭,紅了眼眶,幾乎老淚縱橫,“太子殿下所言極是,多謝太子殿下體恤下官。”

花顏雖然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無法反駁雲遲,看著臉色發白的韓公子,也於心不忍地覺得他老大不小了還未娶妻,也算是自己造孽,估計給他心裏造成女子潑辣不可娶的障礙了,她是該負些責,於是,點點頭,“好吧,此事我包了。”

韓公子的臉刷地似乎更白了。

雲遲笑著伸手拍拍她腦袋,溫柔細雨,如三月春風,“乖。”

花顏嗔了她一眼,打開他的手,嘟囔,“摸小狗呢。”

雲遲低笑。

經此一事後,韓大人對雲遲感恩戴德,連連敬雲遲酒,恭敬至極。

雲遲心情似乎不錯,沿河城官員所敬的酒十有八九都給面子地喝了。

花顏身子還未痊愈,只能在秋月和采青的監督下喝些果酒,同時想著不知道雲遲酒量如何,這樣喝下去,會不會醉了?

宴席到眾人盡興時方歇止。

回到下榻之處,雲遲沐浴之後,依舊周身染著酒香,花顏乏了,欣賞了他幾分醉態片刻,便很快就入睡了。而喝多了酒的雲遲不見失態,睡覺也十分規矩,呼吸輕輕淺淺,極其的自律。

第二日,一早,眾人離開沿河城,啟程前往臨安。

用過早膳,出發時,沿河城縣守韓大人帶著一眾官員和韓公子前來相送,韓大人殷殷囑咐,望太子殿下從花家折返時,途經沿河城,再讓他盡盡君臣之誼。

雲遲含笑說,“本宮此次是前往花家提親,待折返時,要回去準備大婚,就不多耽擱了,韓大人的好意,本宮已經領了,望韓大人繼續造福一方,本宮定記著你的功。”

韓大人聽到雲遲最後一句話時,心中大喜,連忙叩禮,“下官一定盡職盡責,多謝殿下厚愛。”

在雲遲與一眾官員話別的功夫,花離將花顏拉到了一旁,神秘兮兮地小聲說,“十七姐姐,你知道昨日太子殿下為何讓你命人治好韓公子的心病,再給她擇選一位好妻子嗎?”

花顏瞧著他,他眼睛軲轆軲轆地轉,閃著一副你不知道我知道快問我的模樣,她不由得好笑,說,“太子殿下不是說了嗎?韓大人造福一方有功,知他抱孫心切,為他解憂。”

花離搖頭,“才不是呢,太子殿下說的不對,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只有你和那韓大人信,連韓公子都不信。”

“哦?”花顏笑看著他,“那你說為何?”

花離湊近她耳邊,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說,“十七姐姐,你不知道吧?自從那年你傷了韓公子,後來罵了韓大人,打了縣守府的衙役護衛,那韓公子不知怎地,就暗暗地喜歡上你了,這些年一直不娶妻,就是對你念念不忘。”

花顏“啊?”了一聲愣住,訝異地看著花離,“胡說什麽呢?”

花離搖頭,一副認真臉,“我沒胡說,是真的,你沒發現那韓公子見到你後,臉紅的不行嗎?估計太子殿下不是看出來了,就是也知道此事,所以,他才讓你大包大攬了給人家選個妻子。”

花顏呆了呆,回想了一下昨日宴席,韓公子見她的確是臉紅了,而雲遲確實有些不對勁,她就說嘛,堂堂太子,咋那麽有閑心管人家的兒子娶不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