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真斷還是假斷?

可關鍵是沒有人能看得明白那些看上去沒有問題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沒問題。

更何況所有沒有弄明白的真相裏,還有一個完全不知底細的“五爺”。

如果說沒有湖州那幾個月,她興許也有可能會懷疑楊肅。

但即便有這個可能,也難以解釋他一個歸朝未久的皇子正在用人之際,又如何會使這樣的重手?

所以不管兇手是楊家父子仨兒,還是其他人,她對楊肅的信任都是相對最多的。

“沒有這個必要。”果然,淩淵淡淡道。

長纓望著手裏浮沉的茶,又道:“二哥什麽時候有空?”

要對影響力巨大,又根基如此之深的淩家下這樣的套,這絕不是偶然能成之,一定是有預謀的。

既然是預謀,那在事先有提防的情況下,將來一定也會有跡可循。

前世事情是從淩頌處引起,既然淩淵確定不會站隊,那她當然得讓淩頌先提防起來。

“他除了去紀家晃悠,天天有空。”淩淵漫不經心地。

長纓笑了下,給他添了茶。然後道:“這兩天我想見見榮胤,你知道他一般都會在什麽地方嗎?”

……

交給楊肅的政務,皇帝給了他三日時間斟酌。

楊肅回來後他翻了幾遍,都是京畿內的政務,這自然是方便他就地處理。

“怎麽樣?”與謝蓬同在殿裏的秦陸問。

楊肅看了眼他們,把折子遞去。

謝蓬就近接來看過,皺了下眉頭:“難度倒是挺小,但是也太瑣碎。

“比如這負責給皇陵籌備物料的事,不光是事多,而且邀功的意味太明顯,倘若到時候辦成了,皇上一嘉獎,反顯得急功近利。”

他問秦陸:“你說呢?”

秦陸也邊看邊點頭:“除去東宮一黨,朝中剩下的人都在觀望。倘若皇上偏袒的意味太過明顯,不光是東宮容易當成把柄用來鬧事,臣子們也難以心服。

“咱們還在積攢階段,眼下也不適合跟東宮直接交鋒,還是得選個穩當的先參了政再說。”

說到這裏他看向楊肅:“其實那日看過沈長纓的政略,倒覺得深得我意。”

滿屋子人都看了眼他,咳嗽起來。

楊肅支肘沒動,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謝蓬道:“要不就還是從咱們原來的方向下手,去漕運碼頭尋個差事?

“碼頭不光咱們有了經驗,而且漕運司內部我們也摸得挺透,再說還可以順便再想想法子找找顧家和楊際的把柄。

“難度有,但要想出政績,也不會很難。”

凝著眉的楊肅看向他。

秦陸道:“漕運司是不可能讓王爺進去的,除去漕運司,就只有附近的衛所,但王爺也不可能掌正式軍隊,又有什麽差職可讓王爺擔?

“再者,去了碼頭,咱們也得有個目標,否則只能去耗時間。”

楊肅斜撐扶手,看著窗外烈日:“眼下快八月了,江南早稻也收完了,正該是北上入倉的時候。

“入不了漕運司也入不了衛所,把這漕糧入倉的差事攬下來倒不成問題。”

謝蓬想了下:“這個我贊成。往年漕糧入倉都少不了貓膩,此事關乎滿城權貴官戶嚼用,也跟民生相關。

“到時候只要不出錯,皇上恩賞王爺參政,也不會有人說什麽。關鍵是,漕糧輸送是漕運司的事,介時有沖突,王爺只管揭短。”

秦陸表示沒有意見。

楊肅看到佟琪在探頭,與他們道:“去辦吧。”

佟琪走進來,道:“王爺回京後還沒上街走動過吧?”

楊肅低頭望著手指甲:“怎樣?”

佟琪清著嗓子:“近日街頭可熱鬧了。昨兒屬下跟兄弟們在四喜樓撮館子,聽見都在傳說淩家的表姑娘臨危不亂,擋住了殺手,護住了王爺平安。”

楊肅目光定在指甲上,隨後擡起頭。

佟琪接著道:“又說淩家那個白眼狼又回來了,怎麽還有臉回來?簡直是給朝廷抹黑。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不該留在這世上。”

楊肅坐了會兒,忽然直起身來,深深望著他。

……佟琪又被逼著去四喜樓搓了頓館子,然後找掌櫃的來聊了幾句心裏話。

隨後再有食客在店堂說著沈瓔的八卦,掌櫃的便就出來了:“不管沈將軍從前是什麽人,她如今是朝廷的將軍,也於晉王爺有救命之恩。

“各位在此滔滔不絕,若是讓王爺聽到,是出來教訓你們還是不教訓你們?

“教訓的話,你們受苦,不教訓的話,你們這豈不是將王爺置於忘恩負義的位置?

“得饒人處且饒人,就沖著為自己好,說點別的吧。”

這麽一來,城裏流言果然就少了很多。

朝上近日圍繞著楊肅的話題不少,楊際方方面面也得到了不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