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有多恨她?

“走宣化!蘇言多帶幾個人在前探路!”

他果斷揚鞭打馬,朝著沈羲所標的那條大道縱馬而去!

賀蘭諄也回首道:“跟上!”

翌日大清早,沈羲踩著雀鳴聲在廡廊下托腮發呆的時候,蕭淮與賀蘭諄一路冒著細雨,已經踏著一路平坦大道到了距離大同不過百裏之遙的槐陽鎮!

這一路因為降雨雖然也遇到有險情,但是與之前的水路與山路相比完全不在話下。

不光是蕭淮踏著汗血馬能輕松越過,就連侍衛們的蒙古馬也完全不成問題。

並且原先他提防著的埋伏行刺以及跟蹤壓根不見蹤影,不但路上無人擋道,簡直連個山賊都沒有!

坐在槐陽鎮客棧裏歇腳吃早飯的時候蕭淮不免就想,難不成他錯怪那丫頭了?

沈羲在廡廊下打了個噴嚏。

裴姨娘連忙就拿了件薄衣過來:“這才四月底的天呢,又沒有到盛夏,怎麽不披件衣裳?”

她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

事實上她並不覺得冷,可能是昨夜裏糾結如何拿紀氏證據的事睡得晚,著了些涼。

眼下就差拿到紀氏證據了她就能下刀了,總得上哪裏打開這個缺口才好。

如果紀氏得的全是銀兩,要取證之難真是難如登天。

但她既然瞞天過海這麽久,是絕不可能留存有明顯證物的可能的。

那除了物證之外,只能從人證上下功夫了。

但這種事情,多半是他們兄妹合夥為之,從紀錦之堂而皇之地戴著那塊玉出門來看,恐怕連她這個做女兒的都不知情,也就別提旁人了。

但是物證壓根取不到,那又只能從人證上想辦法。

可人證只有紀氏與紀家這些人,難道去套麻袋抓一個回來審嗎?

雖然套麻袋也是個辦法,但是她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有個旺兒,那也不頂用。

紀家雖然小門小戶,但紀鵬身邊一兩個長隨還是有的,何況他們不是還奪了二房家產發了財嗎?

若是去外頭請人,她也出不起這個錢,再說了,危險。

那些江湖殺手,認錢不認人,見她一個弱女子,萬一奪了她的錢財還不辦事,她上哪兒哭去?

搞不好還把她給輕侮了。

所以說,她真是好奇溫嬋當年是怎麽找到那批殺手的。她當時就不怕麽?

扯遠了。

說來說去,終歸還是得鎖定個人證目標。

早飯後給沈梁上完課,她坐在桌旁邊等著沈歆,邊拿著紙筆寫寫畫畫,肩膀忽地被人一拍,沈歆聲音響起來:“看我的喜服!”

沈羲擡起頭,只見眼前滿目紅艷艷,沈歆舉著件繡滿各種吉祥圖案的喜服攤開在身前。

她被拍的驚了一跳,原本是要訓的,但看在喜服的份上也就罷了。

擱了筆拿過來一看,只見針腳細密平整熨貼,繡紋圖案布局還算不錯,繡工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便就道:“你這麽快?”按說最快也得兩三個月的。

“布料是請了繡娘裁的,繡花樣子也是繡娘畫好的,我只是繡個花釘個珠,自然快。”

沈歆把喜服放下來,自行拿起杯子倒了杯茶喝。

擡手的當口露出截皓腕,襯著她揚起的纖指與微仰首的動作,倒是頗有幾分淑女的意思了。

沈羲望著她:“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就這麽敷衍?”

“又能怎麽樣?”沈歆道,“我連那楊公子見都沒見過,還不知道他是圓是扁,又能生出幾分期待?若他是林霈,那卻又不同了。”

說到這裏她又沒好氣地瞪了眼沈羲。看模樣還在吃她的醋。

只不過她這醋還真是白吃了。

沈羲掠著鬢碎發。她不但跟林霈毫無可能,跟任何一個男子都無可能。

她連來個癸水都要遮掩得密不透風,新婚夜總歸要落紅吧?

就算這個還有可能想法子遮掩,那她總歸得生孩子吧?生孩子要出血吧?那總歸瞞不過去吧?

一旦走露風聲,她這條命就不是她的了。

所以說,她這輩子大約是只能頂著沈二姑娘的名聲老死在沈家的。

沈羲瞄了眼沈歆,也並沒有就此回懟。

沈歆說這話的時候眼裏呈現出少有的沉靜,顯然已是思慮已久。

況且她說的也不無道理,嫁給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人,還要求她滿懷期待,實在殘忍了些。

她搖了搖扇子,說道:“你要是想見,也不是很難。去楊家附近蹲一蹲,也就知道了。”

林霈她是不要想了,人家對她根本沒那個意思,強扭的瓜也不甜。

不過想來那楊公子也不至於差到哪裏去,畢竟丁氏行事還算是比較靠譜的,她與黃氏少小情誼,總不能把沈歆給害了,回頭落個仇下來。

沈歆聽到這裏來了精神:“那你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