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想多了嗎

蕭淮回握了她一下,說道:“我知道。”

既然殺手裏有女的,那說明很不可能就不止歌姬一個。

可是大周衙門裏也有女捕快,淩雲閣裏也有女人,太傅府裏如果有幾個女護衛也不算什麽稀奇事。

“先看看再說。”

他挾著她又遁原路退出園門。

從來沒有聽說過誰夜闖太傅府——當然或許也有,但是看這架勢,估摸著就是闖過也死了。

這當口已不適合冒險。

沈羲也沒多問,隨著他退回園子,而後挑了僻靜的地方走。

才剛藏身好,他們方才呆過的園門處就走過來兩個丫鬟,若再仔細瞧瞧,倒正好是先前他們看到的那一撥。

丫鬟邁著闊步,這一看舉止之間越發不見應有的卑微之態,走到回廊拐角處,迎面又來了個丫鬟,二人便就在林蔭下碰頭說起話來。

蕭淮帶著她藏在茶花樹後,只聽到說了些家常,而後便就走了一個,剩下一個正要往前院去。

草叢裏傳來聲蟋蟀叫,而後便就有人喚道:“月姐姐!”

那丫鬟回頭:“誰叫我?”

這邊岔道上匆匆走過來一個人,還沒有等她看清楚,這人手一揚,隨即便抽出條長鞭卷在她脖頸上!

沈羲心口猛地一提,去看那下手的人,隱約似是吳騰!

而她還未及反應,那丫鬟隨即已鎮定的握住鞭子往前一甩!——果然是個練家子!

但她並沒有掙紮幾下,隨後便就又有道身影從天而降,只見眼前一晃,一柄寒刃就已抵住她脖子!

丫鬟大驚失色,張嘴欲要大叫,來人將刀尖往下壓了壓,她便立時噤聲,整個人老實起來!

“是蘇言。”蕭淮道。

沈羲點點頭,至此方將提著的心放下。

蕭淮側耳聽聽四面,然後攬著她悄無聲息地到蘇言身側。

然後一使眼色,蘇言點點頭,又飛快挾著丫鬟到了爬滿青藤的一樹矮墻下,旁邊有座拿頭板擋住的枯井,應是素日人亦罕至之處。

“你們是什麽人?!”丫鬟目光在他們臉上穿梭。

“太傅是赫連人還是拓跋人?”

這是蕭淮問的。對於她的問話他仿似完全沒聽到。

她咽了口唾沫,目光緊盯著他露出來的雙眼:“拓跋人。又或者是赫連人……血統不純,無法辯識。”

她也將聲音壓得很低,注意力有大半在蘇言握著刀柄的那只手上。

蕭淮頓一下,又道:“太傅得的什麽病?”

“風,風濕,一到天雨就手腳疼!”

“碼頭上出事那天夜裏太傅在做什麽?”

“什麽也沒做,按時就歇息了!”

“按時歇息了?”蕭淮忽然冷笑起來,“我都沒說是哪天夜裏,也沒說出的什麽事,你怎麽知道他什麽也沒有做?”

丫鬟發了個抖,臉色又白了點:“因為,因為太傅,天天都按時歇息,不管哪天皆是如此!”

蕭淮又勾了勾唇角,問道:“太傅近來有沒有提過大秦什麽事?”

“沒有!”丫鬟發出膽寒似的聲音:“奴婢只是,只是二等丫鬟,近不得太傅的身,而且外面的事情,他都是交給嚴管事在辦——”

“嚴管事?”

“是跟隨太傅多年的親隨!大名叫嚴忠!”

沈羲聽到跟隨多年幾個字,目光微閃,想起先前跟在畢尚雲身邊的那個管家來。

蕭淮不知從哪裏又摸出把匕著,貼著她的耳朵輕劃:“那‘少爺’呢?”

聽到這裏,丫鬟驀地擡頭:“什麽少爺?……府裏沒有少爺!”

那匕首頓住,蕭淮目光瞬間冷下來,接而刀尖下壓,直接戳進她皮肉裏:“敢撒謊,就殺了你!”

“奴婢沒撒謊!我不知道什麽少爺!太傅從來沒有過孩子!”

沈羲寒眼望著她,她目光裏除去驚恐並無別的情緒。

這意思是真的沒有?

既然沒有,那先前畢尚雲口裏的少爺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真是她想多了?

這不可能……

刀下的丫鬟還在抖,但忽然間金光一閃,她頭上插著的一只金釵忽然映入她眼簾……

一個二等丫鬟怎麽可能會有這麽貴重的首飾?!

想到這裏她腳步一動,哪知道這時丫鬟趁著蕭淮思索的當口中,雙肘猛地一擡,擊上蘇言下頜!

刀子與身體有了一指寬的間隙,她立時扯開嗓子叫起來:“來人——”

隨著一聲悶哼,蕭淮目光陡寒,手裏匕首已不由分說紮進了她後背!

沈羲猛咽了口口水,聽著漸進的急速的腳步聲,緊緊攥住了蕭淮袖子……

身子剛剛騰起停穩到樹上,底下就已經湧過來許多人,透過扶疏花影看過去,當先站著的正是太傅畢尚雲。

沈羲將兩顆霹靂彈攥得死緊,接而又自懷裏將先前蒙面的面巾迅速紮好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