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壓力很大

賀蘭諄擱了筆,靜望了這圖樣片刻,說道:“因為我就是徐家的人。”

洛翼風目光微閃,泛著驚色。

賀蘭諄揚唇:“先生不是已經知道我就是鐵鷹宗大幫主徐立青麽?”

洛翼風恢復神色,沉吟道:“但卻沒有想到大人竟然會是安國公府的公子——不過,在下之前也查過大人血統,大人似乎並非赫連血脈?

“而據我所知,徐家嫡支似乎並沒有與外族聯姻。大人或是徐家旁支子弟?”

但其實這也不太可能。

旁支子弟又如何能見得著如此重要的兵符?

賀蘭諄雙手撐在桌沿上,擡眼輕望著外頭:“我是安國公的哥哥,徐靖的後人。”

“徐靖?”洛翼風微凝神,“可是曾經與張家小姐張盈有過婚約的那一位?”

賀蘭諄揚眉:“先生也知道這段?”

洛翼風目光略有些幽深,他揚唇點了點頭:“說起來,我父上與張小姐還略有點淵源。”

“哦?”賀蘭諄立即站直:“不知令尊大名是?”

“家父名諱不值一提。”洛翼風笑笑,又道:“倒是我聽家父說過,安國公府殉職的那位世子徐靖徐將軍,與張小姐感情甚篤。

“自張小姐出了意外之後,徐將軍一直到過世時也未曾再娶,倒是真沒聽說過還有子嗣。”

賀蘭諄輕睨他:“他不是在雲南呆過幾年麽?在雲南邂逅了我祖母,後來就有了我父親。

“雖然沒成親,但後來徐家還是認了家父和我祖母的。

“只不過是徐家一直將家父養在府外別院裏而已。後來碰上戰亂,我就輾轉到了衛家。”

徐家他還是要認回來的,所以這套說辭也算是早就已經想好。

雖然這樣聽起來徐靖與張盈的淒美傳說就大大打了個折扣,但是他詆毀的是他自己的名聲,用不著對誰負責。

“原來如此。”洛翼風回應道。

這話並不算毫無破綻,但他以徐姓成立鐵鷹宗查大秦的事,而且又對玄甲符這麽了解,便也就只能相信他的確是徐家後人了。

征戰年間多的是匪夷所思之事,刻意追究也無甚意義。

“那我就先去江澈他們那邊打聽打聽,大人等我的消息便是。”

賀蘭諄點頭,送了他到門口,隨即也打馬回王府去。

端禮門內竟然正好遇到出門回來的沈羲。

“怎麽只有你?”他問道。

“霍究把寄寒叫出去喝酒了。”沈羲接過珍珠遞來的扇子,又笑睨他:“今兒沒叫你,倒是奇怪。”

賀蘭諄想起霍究臨出書塾前的殺氣騰騰,抿唇一笑,沒吭聲。

沈羲與他往府內走,一面問起來:“江澈他們那邊怎麽樣了?”

朝上的事情她雖然不那麽操心打聽了,可是朝臣們的心思她心裏清楚得很。

徹底改變這動蕩局面的唯一辦法是燕王府掌權,但赫連軍若是反對,這事也是麻煩。

畢竟也不可能再行武力鎮壓,但也不能任由他們瞎提要求。

賀蘭諄把洛翼風帶回的情況大略說了說,然後道:“先看看他打聽的消息如何再說。”

臨下台階時他忽然又停了腳,疑惑地盯著她問道:“你那會兒在大秦,可認識哪個姓洛的男子?”

沈羲訝了訝:“姓洛的?沒認識過。”

“好好想想。”賀蘭提醒。

“真沒有——”沈羲覺得他挺奇怪的,又問他:“到底怎麽了?”

賀蘭諄見她神情不像有假,也納悶了。

既然她沒有印象,那洛翼風何以說他父親與張盈有些淵源?又何以對他父親來歷避而不談?

太奇怪了。

“沒有就算了。”他說道。又問:“什麽時候去把張家宅子拾掇拾掇?”

“天氣涼快點再說……”

這邊廂,梅麒瑛離了學舍,縱馬到了翠湖,立在柳湖下看了兩眼湖景,才又打馬回府。

梅夫人恰好也剛從外面會友回來,看到他時順口問了句:“去哪兒了?”

他如實道:“去栗子胡同跟嫣姑娘見了個面。”

梅夫人皺起眉來:“還沒成親呢,怎麽倒約上了?”

“京師裏風氣可不同咱們那地方,這未婚男女在外見面的事常有呢。”梅麒瑛笑著道。

潭州屬長沙府轄內,偏安一隅的小城,哪怕是如今奔放的拓跋人主政了,當地的人也仍然拋不開早前赫連人治國的那套酸腐作派。

在潭州,不但公婆在家中的權力大過天,就是在小姑小叔面前,小媳婦們也是得客客氣氣地。

梅夫人在京師呆了兩三個月,多少也知道些了。因此沒再說。

但仍擔憂地望著梅麒瑛:“她尋你做什麽?”

“哪裏是她尋我?分明是我尋她。”梅麒瑛笑,“我去尋賀蘭大人吃茶,大人托我帶兩本書到學舍,便就在那裏吃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