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斷片兒(第2/3頁)

他眼下青黑,睫羽陰影投落下來,就映襯出幾分憔悴消瘦來。

想來這些時日,他根本就沒怎麽合眼睡覺,痛失至親,心裏充滿仇恨,日日夜夜的在啃噬骨髓,約莫只有吸食了罌粟果他方能放松片刻。

然而,這行為本身就是飲鴆止渴。

姜媃嘆息一聲,想也知道原身軟弱怯懦的性格在裏頭,應當是根本管束不住秦野的,以致於越長越歪。

她揉了把臉,趁著秦野睡熟,偷偷摸摸地去掏他袖子。

她記得,這金鏈子是有鑰匙的。

掏了半晌沒發現,她覷著,小手噠噠的就伸進了他胸襟裏。

入手極暖,隔著中衣,仿佛也能感覺到一點肌肉紋理。

嘖,小夥子身體素質不錯!

姜媃沒想別的,事實上對個小學雞,她也想不出啥來。

她專心致志摸鑰匙,左邊右邊上邊下邊,咦,這還有個凸起的小點點?

“你在摸什麽?”冷不丁,冰冷如霜的聲音響起。

“鑰匙啊……”姜媃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她回頭幹笑兩聲,飛快收回自個爪子。

她摸了很久嗎?這麽快就睡醒了?

秦野目光幽深地梭巡一圈,在看到姜媃四肢鎖著的金鏈子,以及自個大腿上的傷時,整張臉都黑沉如鍋底。

姜媃摸鼻尖,曉得他這會清醒了,沒發病也沒癮。

“都是你自個幹的,不關我的事!”她率先道。

她將雙手伸到他面前:“解開。”

秦野表情倏的古怪起來,他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直看的姜媃心虛氣短。

“你剛才在摸我。”少年一字一句的道。

姜媃沒覺哪裏不對:“我找鑰匙。”

秦野騰地起身,憤怒的臉都漲紅了:“你……你不知廉恥!”

姜媃氣笑了,頭疼的厲害,她也不想惹他,遂低下眼瞼,沉默以對。

她也就沒看到,少年鬢發下的耳朵尖,悄悄泛起了一點薄粉色。

“沒有下次!”秦野依著習慣,往腰封裏一摸,果然找著把金鑰匙。

他丟給姜媃,忙不叠地就要出去。

姜媃斜他一眼,閑閑的說:“秦野,記得找封卿拿回疊色畫技手劄,你剛才親口答應我的。”

秦野駐足,沒有轉身。

姜媃一邊開鎖一邊說:“對了,還有戒毒,兩刻鐘前你抱著我腿,痛哭流涕,說要改邪歸正,往後專心畫畫,求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一定把毒戒了。”

“不可能!”秦野回身,眼神極冷。

姜媃揉著手腕,從石床上跳下來,腳尖才落地,她膝蓋一軟,差點沒摔了。

她撐著床沿,認真忽悠:“不是你自己說的,我還敢騙你不成?”

反正,大佬一嗑O藥就斷片兒,不騙他騙誰?

秦野眼梢凝起鋒凜秋霜:“手劄誰要誰去拿,我的事你少……”

姜媃不客氣的打斷他話:“秦桓之給我三天時間,要是不同意拿回手劄,他就把你吃罌粟果的事抖出去,送你下獄。”

秦野冷笑,森冷的殺意磅礴而出:“讓他來,我先弄死他!”

他說著,似乎不解恨,擡起一腳就踹爛一幅畫。

那等狠厲的模樣,像匹不畏生死的孤狼。

姜媃頭疼,她順手抄起石桌上的茶壺就砸過去:“你走,我沒養你這頭豬!”

茶壺沒砸到秦野,啪嗒一聲落地上全碎了。

姜媃抖著嘴皮子飛快說:“你要吃牢飯了!你以為秦桓之會讓你活著出來?人都不在了,你還報個毛的仇?你曉不曉得什麽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嗯?”

“見天的就知道嗑O藥,秦桓之那老豬狗巴不得你吃死了最好!”

“什麽叫親者痛仇者快,你明不明白?”

“你長了豬腦子是不是?”

“不對,豬腦還能做燒烤,你竟然連豬腦都不如……”

她說的痛快了,到最後壓根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

只見秦野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姜媃遲鈍閉嘴,腦子裏就一直在想燒烤,燒烤蒜蓉茄子、燒烤豬排、燒烤羊肉串、燒烤豬腦花……

“我不去,誰想要誰去!”秦野仍舊固執的讓姜媃想打人。

她深呼吸,勉強提起精神:“這樣,我們來談條件。”

她見秦野在聽,便撐著繼續說:“我去找封卿拿手劄,你往後就戒O毒好生學畫畫,秦桓之那邊我會應付,不會把手劄給他,待你長大一些,畫出名堂,咱們再找老豬狗報仇。”

她就想不明白了,那樣重要的手劄,怎的秦野說送就送了,不在意的像丟一團草紙。

那話裏不曉得哪句觸動了秦野,姜媃看他抿了抿嘴角,竟是有點可憐巴巴的味道。

“隨便你!”他吐出三個字,轉身就跑了。

姜媃想笑一下,可她笑不出來,身子一軟,燒乎乎的終於暈了。

作者有話要說:哭唧唧,牙疼一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