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叔麽麽

秦野三天沒理姜媃!

自打那天, 他大赤條條地摔到姜媃面前, 讓姜媃看了一回白花花的屁股,他就再不見姜媃!

他在畫室裏頭安了鐵鏈子,一端嵌進洞壁裏頭, 一端捆自個身上,毒O癮犯了的時候,就像個困獸一樣縮在畫室裏頭。

姜媃中途去看過幾次,每次見他面目猙獰, 一身戾氣暴虐,痛不欲生, 絕望又可憐的模樣,她都不好受。

每每捱過一場,姜媃都要幫著包紮手腕的傷口。

太過痛苦, 秦野就只有折騰自個, 那手腕在鐵鏈子上磨的鮮血淋漓,幾次過去, 完全沒好肉,若是不清理醫護, 只怕是要化膿惡化的。

在這沒有抗生素和消炎藥的古代, 姜媃只得盡可能幫他多清洗幾次。

這幾日裏, 鶴壽苑的老夫人顧氏來過, 倒不是為了秦野,而是因著大房秦桓之。

那天,閻駱帶走了秦桓之和羅氏, 沒三兩功夫,秦桓之就交代了一切,包括偷來的秦崢畫作藏處,都交代的明明白白。

羅氏還好一些,使銀子差人給娘家帶了話。

羅家人隔日就送銀子上下打點,將人撈了出來。

羅氏從府衙大牢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給秦桓之送了休夫書去。

據說,秦桓之在大牢裏頭氣的當時就吐血了。

姜媃沒心思理會這些,她一門心思都撲在幫秦野戒O毒的事上了。

故而,老夫人顧氏找過來的時候,她還有點懵。

顧氏甫一進門,就很是不客氣的道:“姜氏,我原當你是個好的,沒想你竟是個攪事精!”

姜媃正在給一小碗冰糖雪梨銀耳湯散熱,這幾日秦野因著毒O癮的折磨沒啥胃口,她多次試探,摸出了秦野嗜甜的喜好。

這碗銀耳湯,她特意放了雙倍的冰糖,甜的齁人。

姜媃將銀耳湯交給流火,柔柔笑道:“祖母,我做錯了什麽?”

顧氏臉上法令紋深刻,顯得不近人情:“哪家的侄媳兒,是會讓府衙的人將長輩投大獄的?”

姜媃明悟,心裏不痛快了幾分。

顧氏繼續說:“還有秦崢的畫,他人都去了這麽多年,怎麽桓之就不能拿了?他們可是親兄弟!”

姜媃眼底沒了笑意:“大房苛待小叔的時候,祖母怎的不多為小叔說句話呢?這裏大伯才進去幾天哪,祖母就這樣念想他了?”

顧氏沒想到姜媃竟敢回嘴,反倒愣了下。

姜媃冷嗤:“那祖母又知不知道,大伯吃裏扒外,要把我送給豫州城主那個惡心的戀O童O癖庶子,小叔為救我殺了人,那個時候祖母在哪呢?”

顧氏臉色一白,整個人搖搖欲墜起來。

姜媃揚起下頜:“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大伯他是咎由自取,祖母也莫要來勸我什麽,我忙的很。”

姜媃沒和長輩相處的經驗,顧氏偏心到沒邊,也不值得她尊敬,所以她說話是半點不留余地。

顧氏跺著翠竹拐杖:“你這個害人精,你是想毀了老秦家的基業啊。”

姜媃沒太明白這話的意思,顧氏身邊貼身的老媽子插嘴解釋道:“少夫人,大老爺下了大牢,羅氏鬧著休夫,如今家裏買賣壓根就沒人管,羅家那邊還在落井下石。”

姜媃明了,她道:“不是還有三叔在麽?我看三叔人品比大伯好。”

顧氏想也不想就拒絕:“荒唐,一個庶子哪裏是能上台面的?”

姜媃不以為然,銀耳湯已經被流火給晾好了,她便沒了耐心,這個時辰秦野該餓了。

她擺手:“秦家都生死關頭,祖母你還端著出身偏見,反正我現在都是繁花樓的人,秦家死活小叔也不關心,你今天來找我也沒用。”

她說完這話,提著食盒擡腳就走。

“冤孽啊,冤孽!”顧氏老淚縱橫,似乎一瞬間就老了數十歲。

她身邊的老媽子勸著:“老夫人您也別急,改日再跟少夫人好生說說,她畢竟是晚輩,總會聽話的。”

顧氏接連搖頭,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連背都佝僂了。

“都是當年,老大自個做的孽,他若沒將孫氏給……”顧氏表情難看,“昔年因,今日果。”

她嘴裏的孫氏,正是秦野生母,曾經的大夏朝十大扇面美人之一——孫芙蕖。

姜媃不知當年因,她此時蹲在秦野面前,小小舀一勺銀耳湯,小心翼翼喂進秦野嘴裏。

秦野渾身冷汗淋漓,面白唇無血色,手腳都還在輕輕抽搐著,顯然剛熬過一場。

他沒力氣,直接坐地上,半閉著鳳眸。

姜媃慢吞吞地喂他,見他多少用了些進去,便知道這甜味是他喜歡的。

她悄咪咪用指尖探點品嘗,頓時吐舌頭。

太甜了,甜的膩人。

秦野斜她一眼,表情古怪:“你做甚吃我剩的?”

偷嘗被逮了個正著,姜媃理直氣壯回道:“幫你試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