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我等不了

按你扇面美人的規矩——鬥艷!

鬥艷?

姜媃擡頭眯眼, 遙望高台上的息念念。

今日的息念念, 化著精致桃花妝,眼梢暈粉,唇色丹朱,一套殷色紅珊瑚的頭面, 穿一身大紅色曳地立領掐腰水袖長裙,並金線紋繡展翅朱鳥,真真清貴逼人。

若是單獨看她,倒也算艷麗無雙了。

但她身邊還站著個成魏紫,人若其名,成魏紫養在忠勇伯繼夫人名下,又有三位表哥寵若明珠, 那貴女氣度是一等一的好。

更引人注意的, 她還長了一張雍容華貴的臉。

同息念念一較,就好像是小家碧玉的小雛菊和國色天香的魏紫牡丹一般的差別。

在兩人身後, 還另有兩位面生的貴女。

白棲梧低聲跟姜媃說:“那兩位分別是刑部尚書家的和禦史大夫左家的。”

姜媃看了一眼,就挪開目光,她不甚在意的回息念念:“隨便比什麽,你高興就好。”

這樣的雲淡風輕,宛如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讓息念念那口氣哽在喉嚨,上不上下不下的,很是難受。

姜媃和白棲梧,並曲家雙生子走向對面高台。

香雪會的貴女才藝展示, 同時有五座圍成扇形的高台,因著貴女多,所以五座高台可同時進行才藝展示。

蓋因息念念是想要和姜媃鬥艷,且繁花樓早些時日就將這消息散布了出去。

所以這上午過來看熱鬧的京城百姓頗多。

在每個高台入口處,皆安排了三名夥計守著,凡是想近高台看熱鬧的,都需要在其中登記名冊,然後領一條或紅或藍的絲帶綁在臂膀上方可進入。

如此為之,才只能在鬥艷的兩方之間只選其中一方。

最後算分發出去的絲帶數量,量多者為勝。

實際這規則在姜媃看來漏洞很多,但繁花樓封堯直邀了美人會的監察司出面,確保最大的公平公正性。

姜媃這邊的是藍色絲帶,息念念那頭則是紅色的。

有司敲響第一聲鑼鼓,另在三足香爐裏頭插上一支線香:“一炷香時限,鬥艷開始!”

最後一聲落,息念念朝姜媃挑釁揚眉,隨後她轉身,與成魏紫對視。

兩人款款走如台中央,連同另外倆貴女,四人姿態婀娜或站或坐。

吹、拉、彈、奏,齊活兒了!

息念念吹的是管碧玉簫,配她那身曳地紅裙,當真有那麽幾分驚艷之色。

成魏紫彈的竟是少見的鳳首十弦箜篌,那箜篌通體銀白,雕盤旋鳳形,素手輕撥,弦如水波漾起,空靈之聲油然而起。

成魏紫的風姿神態,宛如壁上仙女兒一般,讓人移不開眼神。

刑部尚書家的貴女拉的是胡琴,音兒一出來,姜媃就聽出,這是個琴技紮實的行家。

禦史家的姑娘更是氣派,她站在一排排金黃色的編鐘前。

鐘架乃是金絲楠木制成,紋瑞獸芙蕖等吉祥物,甚是精美。

鐘分兩排懸掛,每排有八樽,演奏之時,用丁字形的小木追敲打,便能發出高低不一的悠遠樂音。

這模樣的編鐘,尋常百姓壓根就沒見過,也只有世家勛貴才會雅玩。

是以,息念念四人一出場,當即讓台下百姓大開眼界,紛紛領了紅絲帶入場。

畢竟,銀光燦然的箜篌和金澄澄的編鐘,這玩意兒就已經很是稀奇了。

一時間,息念念那邊場中,人擠人的,很是熱鬧。

息念念吹奏樂曲的同時,不讓余光瞥向姜媃。

白棲梧有些緊張,她拿帕子擦了擦手,定神道:“阿媃,有把握嗎?”

姜媃輕笑了聲:“沒事,按咱們前幾天練過的來就成。”

白棲梧深呼吸,點了點頭,跟在曲家雙生子身後上台。

站到台中央後,另有婢女搬來一人高兩丈長,繃著雪白半透素絹布的大屏風。

說是屏風,其實也不像,都是一整塊絹布,並沒有分成幾幅。

白棲梧直接走到絹布屏風後頭,台前的人就只能看到個側身姣好的剪影。

隨後是曲絲竹,她坐在琴架前,一身極為寡淡的白裙裾,唯有一雙擱在琴弦上的素手極為出色。

曲琴瑟半靠在屏風柱前,單腿屈指,半垂眸,手裏捏著個小巧的塤,那塤通體呈啞光玄色,金粉描纏枝藤蔓,邊上幾個小洞。

曲琴瑟湊到唇邊,指尖按著小洞,有節奏的松放,配合氣息,竟是吹出了各種活靈活現的鳥鳴聲,讓人恍惚以為是到了幽谷深林。

在歷朝歷代,塤都是作為宮廷樂器供皇宮貴族雅玩欣賞的。

四人裏,壓軸的自然是姜媃。

今日的小姑娘只穿著輕便的玄色斜襟掐腰窄袖長衫,那長衫樣式有些像男子衣衫的樣式,但在袍擺處,又用金線紋繡著怒放的地湧金蓮,便是腰封也是細細密密的繡著,真真奢華又不耀眼。

姜媃不曾多做打扮,將及腰的青絲結成一束馬尾,金色的發帶末端墜著小拇指大小的金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