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江南瘦馬(第2/3頁)

“父親這般講,寶珠自然不會悖逆。”她看著窗外被雨打濕的榴花,忽然想起何姨娘妹妹和貴嬪小產的事兒,“聽說為了和貴嬪小產的事兒太後與皇上發生了明顯的爭執,太後還差人鏟除了和貴嬪喜歡的桃園,可是和貴嬪和太後出了什麽問題?”

她只要提何姨娘妹妹在宮中失寵的事兒,陸凱絕對坐不住,這不話音兒剛落,就見陸凱忙起身抓起角落的一把油紙傘急匆匆的往何姨娘的院子裏跑。

他早些年就在和貴嬪身上投了不少的銀錢,就盼著和貴嬪能在皇帝枕邊吹吹風,如今和貴嬪和太後起了爭執,若是平息了還好,若是真的熱鬧了太後,自己那萬把兩銀子就真的打水漂了。他一路小跑穿過東門小殿,隨後抄近路去了偏門兒,到了園子門口累的重重喘氣。

“就是打狗,也要看看主人。你個賤婢竟敢跟程寶珠勾結,在眾夫人面前落也姨娘我的面子,給我打!”何姨娘伸手指指著地上瑟瑟發抖的丫頭。

一巴掌落在丫環的臉上,忽然見陸凱撐著雨傘進門,頓時就示意婆子們收手,隨後又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出門迎接陸凱,“怎的這個時辰來了?不是說要去工部的?”

何姨娘應付陸凱如魚得水、遊刃有余的,在陸凱這等男人跟前,只要怯生生、嬌切切,他自然會心生憐惜。

陸凱看她這般模樣,早就心疼得不得了,只是想到和貴嬪那事兒,這才一咬牙道:“你也收斂些,不能總是由著性子對丫環婆子百般責罵,你瞧你妹妹那德行,這才貴嬪,還沒封為貴妃呢,就開始忤逆太後娘娘了都應了你!”

何姨娘頭一回逢見陸凱這般目光冷冷盯她,頓時有些難以消受,當下扭著帕子撲通一聲跌在地上,抽泣道:“妾可是哪裏得罪了爺,若思得罪了您明說便是,妾不明不白的,倒不是死了去!”

“好,看看信裏說的。”陸凱深吸了口氣,將密信一下扔在何姨娘的腳下,“整個長安就沒有不透風墻,爺我每年千萬把銀子供著你妹妹,是讓她打點關系,不是讓她肆意揮霍,這倒好跟旁的宮妃爭長短了,還還什麽錦綢屏障百裏,什麽身分,還敢效仿西晉的石崇?!!”

聽到這裏,何姨娘不由得一抖,這事兒她是知道的,只是如今被陸凱氣惱激憤的提出,自然知道這事兒做的太過了。索性低下頭,任由陸凱發作。

“如此揮霍,只能失敗,不成氣候!你也是一樣!”陸凱越說約氣惱,雖說沒對何姨娘動手,但是這些傷人的話卻是一句接一句的。

待發泄完,看到何姨娘垂著頭,臉上可憐兮兮的,不由得咽下了下面的話,彎身將她扶起來,驚道:“額頭怎麽這麽燙!”一邊將她抱到床榻上,一邊著急吩咐婆子去請郎中。

何姨娘靠在軟枕上,兩道眼淚及時又準確的落下來,哭的抽抽噎噎的道:“妾只是府裏最下等的,饒是誰都出來踩兩腳,旁人若是拿著假的密信出來折騰妾,妾又能如何呢?就盼著爺心裏能有妾一二分。”

那邊兒哭的抽抽噎噎,黃氏這邊兒卻鬧騰的不安生。

自打黎彤來陸府得了那珊瑚樹後,長安的有姑娘的人家就變著法兒的想把自家女兒嫁個陸家長子陸恭樺為妻。

這不,右丞相家的嫡小姐駱宛琪就主動邀請黃氏去參加府邸的賞花宴,黃氏是大族出來的女子,自然也是喜歡這等宴遊的,索性拉著兒媳寶珠一起去了駱家的賞花宴散散心。

右丞相駱家祖上是商賈,雖說現在進仕途,但是先前那些豪奢的習慣還是流傳下來,黃氏剛下馬車就見駱府門口停著一輛雙駟馬車,上面是玉石鑲嵌的白銀頂蓋兒,橫輅上都攢著黃金雕花,車內的錦緞軟褥更是極盡奢華,就連趕車的馬夫鞭子上墜著珍珠流蘇。

黃氏看到這等奢侈不由得皺起眉,嫡小姐駱宛琪看到黃氏和寶珠來了,忙笑著走過來拉著兩人的手笑道:“你們來的正好呢,有幾個南蠻子家的小姐正在遊戲呢,咱們過去瞧熱鬧。”

黃氏以為就是吟詩作賦,頂多投壺,沒成想幾個妙齡小姐正圍在一起,拿著金錠子和銀錠子往一旁的荷花池裏扔,那池子是同外面的江水流通的,扔進去的金銀錠子被水一沖便隨著水道一起流走卷到了江河湖海裏去了。黃氏看到這般浪費,不由得嘆了口氣。

嫡小姐駱宛琪還以為黃氏覺得不好看,便笑挽住黃氏的手,“夫人可是覺得不夠精彩,這樣,我讓下人跟您煮一壺好茶。”

黃氏想著喝茶也總比這般奢侈好,不想剛一擡頭就見駱家的丫頭婆子擡著一箱子白蠟過來,手腳利索的將一捆捆的白蠟往銅壺底下扔,黃氏不由得手心冒了冷汗,“這是作甚?好端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