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第2/4頁)

郭安這時也從水渠裏出來了,看到程俊堯濕漉漉的,不由的一陣尷尬,他的確是有些控制不住愛玩的脾性,打起仗來也是如此,什麽都會忘掉,什麽都不在意,只是如今程俊堯咄咄逼人的瞪著他,讓他忽然優點裏外不是人。

他穿好衣裳走到程俊堯跟前三番五次的示好,程俊堯卻渾不在意,拿腔拿調道:“依我看,我們恭樺妹夫就是最適合寶珠的,看到人家聽小兩口蜜裏調油,就要好好的祝賀恭喜,免得拆婚,損了自身的陰德福氣。”其實,程俊堯也不是什麽計較的人,只是被郭安這等不管不顧的氣的厲害,索性言語裏也夾槍帶棒了些。

一旁的安遠將軍放下手裏的茶,越想郭安越看陸恭樺順眼,“不管旁人拆不拆婚,恭樺這女婿,老夫是不會放過的!恭樺算是我程家的半個兒!是我們程家的恩人。”

喜宴尚未結束,西邊兒卻出了晚霞,寶珠被陳氏要求留在將軍府小住幾日,寶珠原是答應的,不曉得剛才還堅持讓寶珠小住的安遠將軍卻堅持要她跟隨陸恭樺回府,寶珠看陸恭樺氣色紅潤,唇角噙著笑意,就知道自家父親又被自家男人給拿捏住了。

寶珠向安遠將軍和陳氏行了禮,剛出門就被陸恭樺抓住了手兒,寶珠面無表情的要抽出來,卻被他攥的更緊了,“我原是想著用白婉令換四王爺一步棋,既是你心裏不舒服,我也沒必要再留著她,今日我會找人處置了她,”

寶珠聞言,身子不由的一抖,她前世總聽人說陸恭樺陰狠叵測,她在府裏受著他的耐心與疼愛,竟然真的忘記他性情狠戾的那面,再者那白姑娘也沒什麽錯,雖說弄得她和陸恭樺之間有些尷尬,但到底也不至於落到被除去的地步。

寶珠著急的反抓住他的大掌,長長的指甲嵌入他的掌心,著急道:“你不能殺她!”

“她在,你永遠不會跟我和解,這樣傷主的棋子,我陸恭樺不要也罷。”

見他眉目未動,顯然是堅定了要除去白婉令的心思,寶珠不由的軟了語氣,哄了他半晌,見他應了,怕他反悔忙轉移話題道:“聽說龔州刺史的兒子被關入牢中,我們家瑛紈還去探望了?”

陸恭樺將寶珠的情緒盡收眼底,他實則對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軟下嗓音那刻,他所有底線早就跟退潮似的褪的沒了影兒,不過他倒是頗為享受寶珠溫香軟玉膩著他的感覺,索性緊皺的眉宇都舒展了開來。他擡起手將寶珠攬在懷裏,下巴抵著她的發心,閉眼道:“那龔州刺史的兒子樊佑霖膽大包天,爬進了瑛紈的廂房,讓他進大牢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寶珠見他這幅故作高深的模樣,不由的噗喝一笑,人家樊佑霖青年才俊,也是他陸恭樺邀請他進府飲酒,一陣子猛灌人家,這才使他迷迷糊糊的闖進了陸瑛紈的廂房。

其實醉醺醺的,再者瑛紈在桌案旁寫字,也瞧不見旁的,丫頭婆子們嘴碎走漏了消息,這才鬧了這出兒……

“說起來,我跟樊公子倒是有一面之緣,我倒是依稀記得樊公子詩詞造詣不錯的。”寶珠想起樊佑霖那首宮墻柳的詩詞,不由的誇獎了兩句。

越說越是牽扯到了舊年的往事,寶珠靠在馬車的軟墊上,興致滿滿道:“當年,龔州刺史大婚時,還是父親和一些將士給他湊起的份子錢,聽母親說原本龔州刺史夫人也算不得天姿國色,倒不像生的兒子倒俊俏的跟尊金佛似的,我雖說見他一面,大抵還是記得那張臉,果真俊俏,若是他能和瑛紈……”

話還未講完,就見陸恭樺臉色不好,攬著她腰身的手也緊緊的繃著。

陸恭樺和樊佑霖不和滿朝皆知,陸恭樺手握重權,又得眾皇嗣依仗,老皇帝擔心他對皇權構成威脅,便私下培植手握兵權的龔州刺史一家。那日請樊佑霖過府飲酒也不過是一場權臣較量的鴻門宴,只是這些朝堂上的雜事,陸恭樺從來都不會跟寶珠說,寶珠不知其就,誇獎起樊佑霖來卻是一板一眼,極為認真的。

進了陸府大門,又繞過長長的一段水榭庭廊,寶珠捏著帕子走著,端著衣裳的小丫頭見了她忙行禮,隨後又折返回來,將手中的一個錦盒朝著寶珠遞了過去:“這是先前樊公子來府裏時給您的,先前因著您不在,說務必給您。”說完,忽然迎上了陸恭樺的眼光,不由的一個哆嗦轉身走了。

寶珠好奇的打開錦盒,只見裏面:珠寶金飾、古董文玩還有一些小小貝殼珠母,都很精致小巧,寶珠素來喜歡這些小玩意兒,尤其是那個帶著盈盈紋路的小貝殼,更是難掩的喜歡。

陸恭樺看到寶珠那般喜歡樊佑霖送的這些玩意兒,心中除了方才的那幾分悶氣外又多出幾分旁的情緒,酸酸的,不知誰家的醋缸又翻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