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第2/3頁)

她打量樊佑霖,一身藍衣,相貌清俊,舉止又帶著大族的矜貴,不由心中起了一陣崇敬愛慕,她吩咐丫環取過上等梨花酒,朝著樊佑霖走過去,閑談笑道:“這是父親的一點兒心意,是長安最好的梨花酒。”

樊佑霖看了看陸瑩,一時間沒認出,不由朝著陸瑛紈問道:“她是?”

陸瑛紈未來得及回話,倒是陸瑩見到自己不得樊佑霖喜愛,便嫉恨死了陸瑩,偏生樊佑霖跟陸瑛紈看對眼的事兒,她恰恰是改變不了的,越想心裏的妒忌就益發的深厚起來。

“我是三姐姐的妹妹。”陸瑩直視著樊佑霖,冷哼一聲,“樊公子只瞧見姐姐了,把我和二嫂都忽視個幹凈,我們三姐姐也當真是傾國傾城……”說完又看了看樊纓姣,挽著她的手故意挑撥離間道:“你知道嗎?我們可是都要學著三姐姐,將來才能尋得好郎君。”

“說的既是,我剛開始就對瑛紈姐姐一見如故,她若做了我嫂嫂,我自然是滿意的,畢竟心地好的人才是最好的。”樊纓姣這般說話,自然是打了陸瑩的臉,且出手快準狠,一下把陸瑩挑撥離間的氣焰掐死了。

"大婚的事,不是我一人能做主的,左右長輩們說了才算。"寶珠聲音清脆,一雙眼睛朝著樊老夫人撇去,試探道:"老夫人您說是嗎"

樊老夫人看出寶珠的試探,不由笑笑,“自然,陸少夫人說的有理。”樊老夫人胸口起伏一雙微微帶著繭子的手緊緊攥著手裏的珊瑚佛珠串兒。

“不好了,不好了,那小丫頭絆倒摔碎了白玉菊的花盆子……”一個婆子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說讓她往邊兒上站站,不想那小丫頭就慌手慌腳的打碎了白玉菊的花盆子,聽說白玉菊根沾地就會死……”

“哪個丫頭?趕出府去!放肆。”樊老夫人一手拍在桌上,臉色陰沉。

那婆子擡眼看了看寶珠,又看了看樊老夫人,戰戰兢兢道:“是……陸三小姐的丫頭。”

樊老夫人的臉益發陰沉,倒是樊佑霖忙走上前來,“不過是個花盆子,不一定就燒了根,再者其他的白玉菊還活得好好的,左右養出新的來,再重新補上便是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好端端的怎麽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寶珠看了看一連慌張的陸瑛紈,不由掃了陸瑩和樊老夫人一眼,兩人都不願瑛紈嫁過來,這兩人都不清白,便是做了手腳,也未嘗不是。

“白玉菊是貢品,小打小鬧摔個花盆子倒無妨,只是打碎了朝廷貢品確是有罪的。”說完看向陸瑛紈,“出這麽大的事故,想必罰是要罰的,你這個做主子的該領的罪也要領了,矩不正,不可為方;規不正,不可為圓。一切按照朝廷法度來。”

陸瑛紈不明白寶珠的話,只是下意識的信任寶珠,不由斂起了臉上慌張的神色,“是,瑛紈會隨著二哥,進宮領罪。”

樊佑霖可是聽說先前宮裏的老皇帝相中了陸瑛紈,這要是進宮還不等同於羊入虎口,就憑陸瑛紈這等認死理的性子,肯定皇帝說什麽是什麽,當下便表明態度,“進宮領罪,也是我領罪,是府上發生的事兒,前拐彎拐也怪不到瑛紈身上去。”

聽到樊佑霖直接稱呼自己為瑛紈,陸瑛紈的臉一下漲紅了,倒是樊老夫人面無表情地撥著浮茶,朝著樊佑霖淡淡道:“我還沒說什麽,你撈什子進宮領罪,我看你的聖賢書是白讀了,還不回去讀書!”

便是再不聰明的,都能看出樊老夫人的端倪,更何況寶珠這等心思靈慧的,她自然知道樊老夫人是忌諱陸瑛紈私奔的事兒,正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她不說不等於不知道,這般冷淡態度自然是不想納瑛紈為兒媳的,只是礙著陸家的門第不說罷了。

回到府邸,陸瑛紈便十分著急地去了寶珠的園子,看著寶珠低頭拿著小銀剪剪紙,不由低了會兒頭,半晌又拿起寶珠的剪紙,只見上面都是二哥的清絕模樣。

陸瑛紈擡眼看了看寶珠,又小心翼翼地打開寶珠手旁那個精巧的象牙錦盒,只見裏面有各種各樣的鳥獸剪紙,都是極盡精致,且個個憨態可掬,像是活了一般。

“聽說在七月初七剪出仙女小像,虔誠祭拜,就會好運成雙,嫂嫂可是那日裏剪了?”陸瑛紈見到寶珠不說話,便主動開了口。

寶珠看著陸瑛紈,伸手做了一個“噓”的姿勢,陸瑛紈順著寶珠的目光望去,只見窗戶那邊兒有個婆子正偷聽她們講話,陸瑛紈剛要起身去斥責,就被寶珠攔住了,湊在她耳邊低低道:“不要打草驚蛇。”

其實從一開始,寶珠就知道有婆子在偷聽,也猜得出是何姨娘母女的人,只是呵斥掉了這個婆子,到不如讓婆子傳過去些假消息,免得她們又在背後搞些什麽,防不勝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