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湯(第2/4頁)

陸恭樺是個極聰明的人,自然一下就明白了樊老夫人的手段,她不過是故意借著白玉菊的事兒邀請寶珠和瑛紈過去,向眾人顯示樊家是沒有拒婚的意思的,至於後來那封信,更是拿捏準了寶珠的脾性,知道她會撕了,來個死無對證。

若是以往陸恭樺自然不會插手,可是這事兒讓寶珠憂心,又是命途坎坷的瑛紈,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陸凱全然不知這茬,正和兵部的李大人去狩獵,高興的獵了幾只兔子回來,聽陸恭樺提起這事兒,也沒什麽意見,只是將兔子扔個小廚房的廚娘,轉身朝著陸恭樺道:“多半是你媳婦兒想多了,年輕人要寬和些才是。”

陸恭樺微一變色,皺眉道:“樊老夫人行事小心,再加上性情古板,能寫出那封信,意思自然是明顯的。”說完又繼續道:“我們陸家雖說比不得皇家,但終究是北齊的大族,被樊老夫人這般拒絕還死攀,無異於公然打自己的臉面。”

再者,樊家也還不到讓陸家委曲求全攀附的地步,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樊家畏懼陸家,讓瑛紈進了門,日後瑛紈的尊嚴也會被樊老夫人踩在地上狠狠踐踏。就算瑛紈耐著性子伺候著他們一家,將來也會成為後宅裏白白犧牲的人。

陸凱默不作聲地聽著,沉默了好半晌,徑直打斷陸恭樺的話,視線落在遠處的那盆子茶花上,“不必多言,我很清楚現在的狀況,樊家有錯,可是你三妹妹就完好?!她那般任性的跟男人私奔,有人要她便是好事了,還挑肥揀瘦!你操心朝廷大事便是,不用在這事兒上費心!“

陸恭樺表情嚴肅地揉了揉眉心,“父親,這是我的家事,國事家事天下事密不可分。另外,瑛紈已經命途多舛,你何必又推她進火坑?!”

陸凱向來是沒什麽大志向,再加上被何姨娘吹足了枕邊風,自然是把話說得極為堅決,“這事兒不用你操心,我今兒個把話兒撩著,莫說是樊家說了什麽,就是樊家這時變卦說讓瑛紈做妾,我也會應下!”

陸恭樺皺眉,“父親可還記得棠順縣主走失的事兒?”

陸凱聽聞這話,便道:“如何不知?還是樊老夫人出手救回來的。”

當年樊老夫人帶著家人仆婢們去往清虛觀上香,遇見了一個女子被劫匪劫持了,樊老夫人原本時不打算出手的,可是獲悉那女子是棠順縣主後,這才折回頭來差人救下棠順縣主。

女子的一輩子最怕嫁錯郎,棠順縣主身世顯赫,家財萬貫,再加上被樊老夫人出手相救,便有意跟樊家結親。

樊老夫人面兒上沒什麽表現,翻過頭來卻是擺了棠順縣主一道,在棠順縣主要走的路上置白色布帛,棠順縣主繡鞋踩了灰在白色的布帛上留下一串印子,待回頭逢上樊老夫人那嘲諷的目光,才明白樊老夫人是諷刺她被賊人劫持有失貞潔。

盡管她並沒有被賊人奸汙,被賊人劫持也是情非得已,可是樊老夫人就是古板的計較。

“父親,這事兒還是要好好考慮才是。”陸恭樺盡量按捺下性子,好好說輕重。

這樣的議論,陸凱早就聽說了,只是聽到了也是神情平淡,“是又如何,樊老夫人這般自然也是福運有加,她的二女兒那日被皇後挑中,想必過些日子就是皇親貴胄,有個這般的親家也是為將來長遠打算,爭一時的高下尊卑的作甚!”

皇帝雖說年紀見長,但是對美女的渴求卻與日俱增,見到樊纓姣漂亮,早就心動了,皇後也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在加上樊纓姣聰明靈慧,將來必定是寵冠六宮,陸凱自己打算的滿滿的,“憑借樊家二姑娘,將來封個貴妃也沒什麽問題,這門親事怎麽算怎麽都劃算。”

陸凱帶著詢問的語氣,卻見陸恭樺一直淡然如初,甚至眉宇還有一股子戾氣,“敢問父親,瑛紈可是一件物品?呵,劃算……”

陸凱本來不想說,但是被陸恭樺逼得緊了,這才脫口而出,不想說出來又被嘲諷一頓,不由氣不打一處來,呵斥道:“瑛紈的事兒本來就沒有問題,那家也不會說,樊老夫人這般變卦,自然是你泄了密!”陸凱眼界不高,他自覺遮掩的很好,甚至私心裏以為就是陸恭樺為了阻止這門婚事,使出的陰招。

陸凱冷聲道:“我就是沒有證據”,說著緊緊握住拳頭,堅定道:“日後我有了證據,必定會那今天的事兒好好算算。”

陸恭樺見陸凱這般頑固、油鹽不進,默了片刻,半晌開口道:“ 男人再好,家裏人如狼似虎的,便不能嫁,瑛紈不是物品,我也不會讓你拿著她當劃算處理掉。”

陸凱冷笑了一聲,半晌卻覺得自尊折損,氣急敗壞指著陸恭樺怒斥道:“真的時翅膀硬了,你就是成了皇帝,我也是你爹,你對長輩如此不敬,將來會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