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念已成魔(第2/7頁)

“杜,你要相信中國的一句話,”南北也認真看他,“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你做的事情,或許在明天,甚至是下一個小時,就會被我的家人知道。”

“我相信,”杜說,“但程牧陽對我們太重要,遠超出你的想象。南北小姐,你是否想過,他也在利用你?如果不是你分散了我們的注意,他不會這麽順利離開。”

杜說完,開門離開了房間。

南北的身子,沉在沙發裏,鼻端是各種混雜的味道。

非常令人反胃。

這房間有很濃重的煙草味道。

悶熱,令人窒息。

她不在乎杜說的話,雖然程牧陽有太多的秘密,但她唯一肯相信的,就是他對她的感情。

現在唯一祈禱的,只能是哥哥能最快找到她的行蹤,而程牧陽能馬上離開菲律賓。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時間,只要有時間,她總能想到辦法。

門緊緊閉合著,沒有表,也沒有人。

她不知道,杜能給她多少時間。

程牧陽和喀秋莎在進入臥房前,形如幹柴烈火的男女。當臥房門被關上後,他卻恢復了冷靜,和等待多時的阿曼打開後門,三個人通過莊園的通道,迅速離開。

車沿著顛簸的小路,瘋狂前進著。

他難得閉上眼睛,讓自己稍作休息。

這不是他第一次臨時從一個國家撤退,在十八九歲的年紀,他已經有自己的貨運飛機,還有出海的貨輪,他需要應付太多的國際巡邏艦,還有那些恐怖組織的頭目。

九死一生,百煉成精。

可是腦中卻浮現出剛才的一幕,竟然看到別的男人,擁著她跳舞,就覺得不舒服。

有很大的風從窗口吹進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裏躺著一枚戒指。

“今晚有飛機來,我們會乘專機回俄羅斯。”阿曼告訴他,“中情局這次真是有了大動作,我們的飛機根本拿不到菲律賓機場的降落許可。”

程牧陽頷首,沒說話。

從汽車進入機場開始,始終是暢通無阻,最後停在了停機坪的最北面。那裏有一架中型公務機。程牧陽從汽車上走下來,喀秋莎忽然接到一個電話,她的表情很平淡,只是說話的語氣非常不好。

程牧陽已經邁上了扶梯的第一級,卻本能地停下來。

他回過頭,安靜地看著喀秋莎。

喀秋莎說話的語氣歷來如此,和平常沒有什麽差別,但他卻感覺到有什麽問題。這是長久在生死線上徘徊所培養出的直覺。

“程?”喀秋莎掛斷電話,奇怪地看他,“怎麽不登機,到離開的時間了。”

“是誰的電話?”

“馬克的,”喀秋莎笑了,“就是剛剛,和你換舞伴的男人。”

程牧陽看著她的眼睛,一言不發。

阿曼從汽車上跳下來,看著兩個人僵持在扶梯前,有些奇怪:“你們兩個,怎麽了?”

喀秋莎聳肩:“沒什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移動電話,再次發出呼叫的聲音。

喀秋莎的臉,閃過一絲錯愕。

“是誰的電話?”

程牧陽的聲音,從炎熱的空氣裏,穿透過來。

“馬克。”

“是誰的電話?”他再次問她。

“馬克,”喀秋莎看著他,“是馬克——”

“喀秋莎,”程牧陽打斷她,“請把手機遞給我。”

直接命令,不容抗拒。

飛機上下,負責迎接的人都是俄羅斯的人。

他們都是航空公司直接派來迎接貴賓的,而這個貴賓的身份,對俄羅斯人來說並不陌生。

他的臉孔在日光映照下,像是蒙了層浮光,更顯得那雙眼睛顏色剔透。激進,極端,卻永遠保持紳士風度,這一刻,他是東歐人眼中的戰爭之王。

喀秋莎不敢違抗,把手機遞給他。

程牧陽拿到耳邊。

聽到陌生的聲音說:“程牧陽先生,很高興能和你說話。”

“你好。”

“我知道,你和莫斯科上層,都在追捕我的朋友。所以我想,我們需要當面談一談。”

程牧陽笑了聲:“好,我今晚會抵達莫斯科。”

那個陌生的聲音也在笑,用很簡短的話告訴他,南北在自己的身邊。程牧陽並不相信他所說的,他的安排非常縝密,除非出現內奸……內奸,他忽然看了眼喀秋莎,後者瞪大眼睛看著他。很快,他就排除了這個想法。

喀秋莎的父親,是這次活動的主要人物之一,絕不該是她。

這些都不重要。

在馬克說出南北的名字時,他就出離憤怒了,可是聲音依舊冷靜:“告訴我地點。”

“莊園,我會在你離開的地方等你,不過我希望你獨自來。”馬克說,“我們並不想在這裏殺很多人,而我相信,你也不想死很多的朋友。”

連線中斷,程牧陽把手機扔給喀秋莎,脫下束縛自己的西裝上衣:“給我槍,不要跟著我,我去找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