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刺殺

羅兆宗等人站在走廊下, 不遠處, 亭下女子紗衣群裳,簪衩步搖輕輕晃動, 溫柔似水的琴音從青蔥如玉的指尖流出。

“羅大人,您家這女兒,當的起天香國色,傾城傾國啊,比之那蘇琳甚至更勝一籌。”

羅兆宗愁苦的皺了皺眉:“在賀帝手中, 把她藏起來花了本官不少心思。”

“要是當年入宮, 估計也沒蘇琳什麽事了。”一旁人奉承著。

“是啊,但本官向來疼她, 舍不得她去陪那個老不死的, 本想著偷偷找個良人把她嫁掉,但一想到賀帝那個昏庸的,連人家存著點姿色的母親都不放過,就想著等人推翻了再說。”

“結果,好不容易被推翻,人家都給她找好了,偏偏看上霍蕭了。”羅兆宗嘆了口氣,看著亭下女子緩緩向他們行禮,然後又重新談了曲寧神靜氣的曲子給他們。

“令嬡今年快十九了吧?”

羅兆宗點了點頭:“本以為他快選秀了,結果……”

“皇上這是故意拖著吧?”朱紹摸了摸胡子,“他該不會真的對蘇琳那女人余情未了吧?她都侍奉過賀帝了!”

潘永搖了搖頭:“不像,沒看那蘇琳蹦跶了那麽久, 還在那蹦跶嗎?還沒寧洛舟厲害,每蹦跶一次,皇上就……”

落日余暉撒在三人身上,三人安靜了,望著前方清新脫俗的女子,懵了。

假的吧?

羅兆宗閉了閉眸,背在身後的手重重的握著。

“最後再給皇上一次機會。”

不然,也別怪他們再次背主!

晚上,沈落抱著兩篇霍蕭奮筆疾書寫的檢討書坐在車內,一手掀開一側窗簾,望著外面漆黑小道,頭頂烏雲遮月,四周樹葉沙沙作響,樹蔭晃動。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啊。”

馬車旁的宮女:“……”

有他這麽詛咒自己的嗎?

“呀,還下雨了。”沈落伸著只手,玩著外面的細雨,“要是這時候來刺客……”

宮女:“……”

“世子,有侍衛護您!”

幾道刀光閃過,宮女小嘴微張,驚恐的看向馬車內的人,沈落對上人的視線,小嘴顫了下:“我剛剛眼花了,對吧?”

宮女抖了下,撕開嗓子開嚎:“有刺客!!”

宮內,霍蕭拿起隔間那張狗爬字,嘴角勾了下,收了收某人的忠君表,正打算今日早點休息,門外,一太監慌慌張張跪倒在他面前。

“皇上,不好了!世子遭刺殺!現生死不明。”

手中宣紙忽然落下,就這忽明忽暗的燭火展開在地,某人的狗爬字趴在紙上。

生……死不明?

聶府

陳青攏了攏衣領,確定沒露出什麽,這才端著茶水到聶穆跟前。

“我問你,你哪來的錢去替沈落還賬!”聶穆一手點著桌子,質問著人,她一介丫鬟,雖然有他補給,但別說一萬兩,她連一百兩都不可能拿的出來!

陳青小臉刷的一下白了,猛的跪下:“大人……怎麽知道?”

聶穆扔下一張收據,冷著聲:“一萬兩的白銀,你哪來的錢?”

輕飄飄的一張紙落下,落在陳青白皙的手背上,跪著的人腦袋垂著,唇色白了下,還能從哪來?府中中饋被聶老夫人把持在手,沈落又沒什麽積蓄,她身邊有這個能力能拿得出這錢的,也只有上次的宏親王霍元州。

威逼加利誘,被玩弄了一夜,卻也只肯借她一萬兩,渾身上下到現在還仿佛被碾壓一樣,無盡委屈突然湧上來,她不懂到底哪出錯了,突然間的自己就走上了條岔路,明明終點就在不遠處了。

明明沈落死了,沈茵被厭棄,等聶穆真的相信沈落死了,她就能因著愧疚坐上聶府夫人的位置……

“我……從夫人的嫁妝那拿的。”陳青哽咽著,頭垂的更低。

聶穆眼眸微眯:“既然如此,為什麽只還一萬兩?沈落當初的嫁妝,全由宮中按公主的待遇備的,她的嫁妝絕不只一萬兩!”

陳青咬了咬唇,身軀微顫,上方坐著的人忽然一掌拍桌,言辭栗色,帶著冷意:“說!”

陳青白皙的手緊緊的捏了捏,哭著道:“在老夫人那,包括夫人身為郡主的俸銀全都在她那!這一萬兩還是我偷偷藏起來的!”

“你……說什麽?”聶穆踉蹌了兩步,復又站定,臉色漆黑,高大的身軀不知道是驚的還是怒的,輕微顫著。

陳青頭磕著地:“我當初來的時候,老夫人正好派人來拿夫人的嫁妝,說是一塊放入聶家庫房,用的時候去問她拿就好。”

陳青咬了咬唇,聶老夫人看不起她,那也不能怪她把她供出來,說什麽去問她拿就好,明明就是沈落的東西,要用卻還要經過她那一關,明擺的就是吞了她的東西,沈落還不爭氣,揮了揮手就讓人拿走了。

一股冷意從腳底直竄而上,聶穆站著,大腦轟的一下懵了,她的嫁妝跟俸銀被他娘給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