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那麽沒用嗎

嚴辭擡眸幽幽望著人, 也不說什麽, 給人收拾好,就退了出去, 日近正午,霍蕭才起身。

“皇上,太後到了,說有事相商。”

霍蕭點了點頭,一旁嚴辭服侍著人出去見太後。

“皇帝, 你起來做什麽?”太後眉頭皺了下, “身子都還沒好。”

“無妨,母後有何事?”霍蕭行著禮。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 哀家聽聞漠北的公主追著寧世子提前到京了?”太後上前給人攏了攏披風, 瞥到人依舊蒼白的臉色,心頭揪了下,他什麽時候這麽虛弱過了?為了那個寧洛舟,把自己弄成這樣?太後心頭立馬不平了下。

嚴辭大驚,驚恐的擡了下頭,又立馬低下去,心頭不安的跳著,這一位想做什麽?

霍蕭一手袖中捏了捏,不太懂她什麽意思。

“母後,朕已經將人安排到驛館了。”

太後垂眸狀似略微思忖,道:“那漠北公主花名在外,世子也恰好風流, 正好兩人相配,也免得禍害別人。”

“別人”二字被她念的極重,念完再借著給人理衣服的空擋,一手拍了拍霍蕭胸口,若有所指的警示人。

嚴辭:“……”

“什麽意思?”霍蕭眉頭一皺。

“意思就是既然人公主那麽喜歡人,皇帝為何不給人一個機會?”太後微微打量著人的臉色,想起昨夜宮人眼瞎拐了個假的回來,就胸悶。

“皇上,你不會舍不得吧?”太後慢悠悠說著。

嚴辭:“……”

本來可能要舍得的了。

但現在……

他微嘆了口氣,這一位偏偏在皇上下定決心放棄人的時候來玩棒打鴛鴦,可世上哪對苦命鴛鴦不是受盡磨難的,磨難越多越難分。

太後這麽做確定不是讓人將來情比金堅嗎?

霍蕭垂眸,良久,袖中手直捏的青筋暴起,人才深吸了口氣:“沒……只是,寧洛舟曾經說過,他已經不喜巫縵,現在突然撮合二人,恐……”

“那無妨,哀家打算送巫縵去國子監,讓兩人相處兩天,萬一還是不喜,哀家也不勉強。”太後松手,一臉她已經決定的模樣。

“母後,國子監都是男子,漠北公主怎可入內?”

太後回身離開:“那更無妨,哀家把國子監不遠處的宅院給巫縵,讓兩人方便相會。”

“只要皇帝舍得。”

嚴辭:“……”

好像也方便皇上去搶人?

太後走後,霍蕭站在窗邊,胸口悶著,太後說的話沒什麽錯處,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就算現在不喜歡了,也難保以後不喜歡,他完全沒資格去阻止,更何況兩方聯姻,他還能名正言順的出兵,以絕後患。

所以,沒什麽好反對的吧?霍蕭失神著。

“皇上?”

“沒事,朕不在乎……”低沉的聲音帶了點落寞與孤單,人披著金絲龍紋披風,迎風而站,臉色微白,雙目無神的盯著遠方,仿佛全世界已經沒什麽可以讓他提起勁來。

嚴辭看著這樣的霍蕭,揪心了下,可自古皇帝哪個真正自由了?要為江山社稷的穩定著想,要防止被文武百官的吐沫淹死,所以明明喜歡,偏偏因為皇帝這身份,要擔大任,而狠心讓自己斷了念想。

他心疼的望著他的皇上,要是那個寧洛舟能生個娃,一切都好了,可惜……

他搖了搖頭。

一個時辰後,國子監。

嚴辭:“……”

“皇上,您不是不久前才來過嗎?”於祭酒給人備了碗香軟的粥。

嚴辭低垂著腦袋,看著腳尖,雙目無神。

霍蕭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眸,略帶威嚴的聲音響著:“朕只是想起國子監的學子學了那麽久,朕還沒親自考過。”

於祭酒摸了摸胡子,老眼微睜,有點不解:“皇上,往年您不是親自出考卷嗎?”

何來沒親自考過一說?

嚴辭繼續低頭,面無表情在心裏補道,因為他想來,所以他就算親自考過那也是沒考過的,重點在於他有沒有來這的名目!

嚴辭心疼了下自己,他居然就這麽信了?

“朕這回打算親自監考。”霍蕭淡淡著,外面夕陽映襯著人,通身帶著帝王氣度,一個無比關心學子學業的皇帝。

於祭酒笑了笑:“如此殊榮,想必他們也很開心。”

於是,當天傍晚,關於霍蕭將要在三天後臨時組織一場考試並且親自監考的消息震撼了整個國子監。

沈落剛淒涼挑完水,趴在自己寢舍的床上,一動不動,老管家正要關門,黃文生帶著林東遲一臉天塌下來的表情踏入,悶著聲:“我們三天後要臨時考試!”

沈落擡了下腦袋,表示對他們的同情,表示完,繼續趴著,老管家上前給人按著肩膀,每按一下,沈落就疼的抽搭一下,讓她挑水,還不如直接打她一頓。

黃文生痛苦的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吼著:“皇上病糊塗了嗎?為毛要突然考試!這不要人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