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築基(第3/3頁)

煉氣已滿,築基開始。

從煉氣到築基,是修士正式踏上仙途的一道坎,洗髓伐筋,將肉胎換作仙骨,是修士在入仙門時最好的鍛體機會,若是修煉得當,即使她是廢骨,也可轉為仙體。

她將從市集上買回的穹曦鼎取出,以鳳凰木引火,再把白硯替其收羅的所有藥草都扔入鼎內。烈火熊熊,燒得藥草盡數化作白霧蒸騰而上,她盤膝飛身浮於鼎上,受那火灼霧蒸。

高八鬥說她是絕靈之體,經脈窄細擁堵,濁氣太重,她就要趁這機會,把一身濁氣逼出,將經脈打通,借這百草藥力,鍛骨鑄筋。

皮膚已被蒸得通紅,鳳凰火幾乎灼到她的元神,季遙歌咬緊牙關,生受這火焚之痛,以靈氣一寸一寸灌入奇經八脈之內,全身既受火灼,又如針遊,正是築基最緊要的關頭。

屋外卻傳來轟然巨響,也不知何物砸在了洞府旁邊,引得地面一陣震顫,然而隨之而來卻是更加可怕的巨大威壓,屬於大能者。季遙歌不知外面出了何事,她眼下脫身不得,更不能分神。

這兩股威壓很是詭異,一冷一熱,擠壓著她這小小石室,也擠壓著她的身體。本就遭受幾重痛苦的季遙歌更加苦不堪言,恨不能將肉身撕開。她苦苦支撐著,卻覺經脈要被這兩股威壓擠爆,萬般無奈之下,她只能將體內所有靈氣強行灌入經脈,以求達到內外平衡。

如此一來,體內濁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皮膚表面凝結,蒸發,她的皮膚白得幾近透明,脈絡清晰可見,碧青的靈氣遊移在經脈之內,將經脈撐到極致,對抗這兩股威壓。

一冷一熱,猶如鍛鐵。

砰——

洞門忽被外力震裂,她布下的禁陣與禁制瞬間毀去,外面嘈雜不堪,不知發生了何事。迷茫間,她看到白硯沖入洞中,執劍站在她身前,張嘴說話,可她聽不分明,也無從回應,這個時候她停不得。

白硯似乎很著急,可見她正值緊要關頭,也無可奈何,轉身守在她身前,咬牙結印,一道罡勁卻趁他結印時湧入,撞到他胸口,他悶哼一聲吐出口血,手上結印速度卻沒停,很快就在洞口布下無數藤蘿,將這洞府死死封住。

季遙歌無暇顧及,筋骨被一寸寸重鑄,經脈也因這外界壓力而擴張到極致,龐大的靈氣在四肢百骸間遊走,再不是從前的鈍木難雕。

“師姐,快走!我撐不住了!”白硯卻感受到外間湧來的第二波罡勁,情不自禁叫出聲來。

外間,烏雲密布的天空,一道紫電悄無聲息地劈在這洞府之上,隨之氤氳起的紫光幻化作滿天仙

瑞,可惜被那厚重烏雲所遮,無人窺得這築基異象。

砰——

白硯所結的藤墻被徹底擊潰,兇猛罡勁直奔他胸口,正是危急之間,一聲嘹亮鳳鳴傳來,穹曦鼎破,鳳凰火上,季遙歌似浴火而出,轉眼間將白硯拉到身邊,拽著他便往洞頂沖去。

轟然一聲巨響,整座小山巒被坍塌,季遙歌帶著白硯從廢石間沖天而起,直掠出數十裏後,才在一處山頭停下,回望時,遠處的山巒已是焦煙陣陣,天際蛇電不停,風雲狂湧,山崩石裂,草木摧折。

“怎麽回事?”季遙歌問白硯。

白硯喘著氣,道:“蕭無珩真的到啼魚州,和山主的仙友元仙尊打起來了。”

從飛鳳山打到雙霞谷,整個啼魚州,幾乎都遭了殃,剛才正好打到赤秀宮上空。

即便離得這麽遠,她也感受到那股毀天滅地之力,季遙歌擡頭,雲端上卻什麽也瞧不出來,除了那頻頻閃過電光外。突然間烏雲似被撕開,一道金芒鉆出,可待仔細看去才發現那金芒是一只巨蛛細足。金足如利箭,從一人胸口穿過,那人卻狂笑著,聲音震徹山野。

“元還,今日之施,來日必還。”語畢,那人不再戀戰,身化黑霧轉眼消失。

天際巨蛛卻是金光一隱消失不見,一人頭朝下自雲端急墜,不過片刻,竟似殞星般消失無蹤,也不知落進哪座山頭。

大戰消彌,啼魚州卻也被毀去大半。風雲漸安,各山藏匿避劫的修士才逐一出現,個個灰頭土臉,茫然地看著殘敗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