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夜教(第2/3頁)

一顆腦袋忽然又從二人中間鉆出,幽幽道:“你們半夜三更手握著手,在幹嘛?”被晾了很久小木頭人目光狐疑地從元還掃到季遙歌,再落在兩人似被冰霜凍結的手上……

“噼剝”細響,霜殼碎裂,元還收回手,神色自若,季遙歌解釋了句:“元弟弟教我煉制劍器的火候秘訣。”可惜,沒能清除小木頭的狐疑,反讓她更加狐疑:“元哥哥有這麽好心?我才不信。”跟了元還兩百年,他什麽時候樂於助人過了?

元還撇開臉——明明是同個人,一個管他叫哥,一個管他叫弟,那到底是哥哥還是弟弟?心有點塞。

“自然是好的。”季遙歌心情大好。

外人皆道元還為人古怪難以相處,卻是沒摸準他的脾性:若是正兒八經地求他幫忙,十有八、九他是不加理會的,又或者提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要求嚇退對方,但若直接將問題遞到他面前邀他共同探討,他反而會不由自主地思考,還會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經驗傳授。

這脾氣,要說古怪,倒不如說單純。在專業領域裏浸淫了三千多年,他對此有著源自赤忱的最直接反應。

元還一轉頭,見她眼波流轉笑得狡黠,忽然發現自己似乎不知不覺進了她的圈套,明明一開始說不要幫她的,可轉頭連火候的掌握都教上了……

季遙歌將盤坐的腿松開,垂到巖石下方,指尖燃起一簇火焰,一心二用,一邊練習掌握火候,一邊和他說話。天色已沉,更深露重,她的臉在跳動的火光中明明暗暗。小木頭人坐到她的另一邊倒下,把頭倚到她腿上,兩張臉似乎有了同樣的神情,讓人情不自禁猜測她原本是個怎樣的人。

“找到靈海入口了嗎?”私事說完,該說正事了。

提起這事,元還剛剛尚算溫和的臉色立刻沉凝,眼中那縷亮光消散,被布條纏起一只眼的臉龐在火色下顯得有些陰郁。

“已經可以確定。不過那裏靈氣泄露得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恐怕等不到三個月,兩個月內,此陣便會開啟。我在那裏遇到蕭無珩的爪牙,他已布了法陣將那裏嚴密監守起來。”元還道,現實情況比較棘手,讓人頭疼。

“他帶了鬼域的人來萬華?”

元還搖頭:“不,跟他來萬華的只有天梟宗的三個護法,境界都在元嬰以上。他的那些爪牙,是你們啼魚州七座山門中的三個門派。那三個門派已被屠盡,再被他以馭鬼術驅使,現在都成了他的爪牙。”

季遙歌一個分神,手被火焰燙到,她也顧不得,只急問:“哪三個門派?”

“逍遙、靈墟、天鬼。靈海的入口就在天鬼門附近。”

“何時發生的事?”

“應該從五天前開始的,但天梟宗隱而不宣,目前啼魚州尚無人發現。”元還道。

天梟宗能做到隱而不宣,證明這三個門派的修士沒留下一個活口。逍遙、靈墟、天鬼三門雖是啼魚州七山門裏最不起眼的三個門派,修士人數加起來也只近百人,但這樣覆滅,卻也實在叫人心寒膽顫。

季遙歌臉有些發白,她尚無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生死。看似平靜的修仙界布滿危機,強者為尊的世界毫無道理可循,修士不止與天爭,還要與人鬥。她沒有哪一刻像此時這樣充滿危機感,而唯一能抵禦這種無孔不入的不安定感的途徑,可能只有一條,那就是變強。

只有強到無人可傷到她,也許才能免於面臨像螻蟻般被人隨意拈死的境地,免於被人利用以肉身為劍器的局面。

“你不必擔心,我已傳音沈庭,讓他集結啼魚州余下山門的修士,抵禦被蕭無珩控制的屍鬼。”元還難得安慰了一句。

季遙歌卻忽然想起件事:“不對,今天天鬼門來了個弟子求見應霜夫人,他會不會……”

“應該不會。蕭無珩只知法器藏在七座山門某一門派內,卻無法確定是哪座門派,他此舉也在試探七座山門,逼迫藏法器者交出法器,他不會那麽快痛下殺手。按你先前傳音所言,法器應在赤秀宮無疑,那幅畫卷有極大可能就是法器。”元還思忖道。

季遙歌早就將煉火之事丟開,表情凝重:“那我們要盡快將畫偷來?否則應霜夫人極有可能以此與蕭無珩交易,換取進靈海的機會。”

一來蕭無珩以赤秀宮要脅,赤秀宮雖有傳送大陣雙霞離光,但那個法陣久未啟用,尚缺大量晶石補足靈氣,夜瓏近日正忙於此事,料來法陣短時間內無法啟動,赤秀宮就是應霜夫人的軟肋;二則應霜引來這些人,本來也是要從他們中挑選一人合作,否則單憑法器她也無法進入靈海。二因結合,應霜極有可能選擇蕭無珩。

“我不打算偷也不打算搶,我會親自找應霜談談。蕭無珩交給我,他那些爪牙由沈庭對付,你無需操心這點,只需替我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