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劍試(一)(蟲)(第2/3頁)

有些像解釋,又像是閑話,他說得隨意。

季遙歌卻知道散修的日子並不好過,別看他如今風光,可這段被他雲淡風輕說出的過往,必定是九死一生的艱辛,而那個在他最艱難歲月裏出現的人,自然也不同於其他人,就如同,白硯之於她。

幾千年的壽元,所遇人事不知凡幾,能忘的都已忘盡,不能忘的便是重要的人,亦或是一段無可取代的歲月。

“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麽?”季遙歌在他身邊坐下,問道。

元還執起石案上的龍吟壺斟了杯酒,道:“花眠不是說她是我的道侶?你不介意?”

“你偷聽他和我說話?”

“難道你沒聽我和朝笙說話?”

二人相視一眼,又各自笑開,元還抿了口酒:“真不介意?”

季遙歌摸了枚清靈果扔到嘴裏,看著下面望來的各種目光,想了想道:“介意。”

“哦?”他擡眉,意興盎然地盯著她。

“你要是與別的女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我便不與你一起了。”季遙歌老實道。她對夾纏不清的男女關系毫無興趣,和元還之間不管有愛無愛,關系也已超出尋常朋友,若他身邊有人,她是沒興趣再摻一腳的。

他蹙了蹙眉:“就只是這樣?你不能也……醋海生波?”

季遙歌的唇被清靈果的汁液染得潤澤,笑得也特別甜:“有一點。”

“說說。”他來勁。

“我不喜歡她看你的神情。”季遙歌在蘇朝笙眼裏看到眷念和遺憾,她似乎想要通過他們共同的過往去抓住彼此間非同尋常的默契,喚醒元還的舊情,證明自己在他心中的特別。

季遙歌不喜歡這種做法。

“我和她沒什麽,你若是不喜歡,以後我不與她來往便是。”元還答應得特別幹脆,他亦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解釋。

季遙歌詫異地笑開:“一千多年的交情,你倒是幹脆!”

“都過了一千多年,即便真有什麽也化作雲煙,我與朝笙早沒什麽聯系了。”他亦笑起,有些壞,“不過作為‘醋海生波’的交換,我不與朝笙來往,你嘛……是不是也快些澄清你與花眠的關系?”

“有你這麽交換的嗎?”季遙歌搶過他手中的小酒盅,一口抿盡。

元還低笑出聲,被她嗔語弄得心情大好。

二人說話這時間內,劍神峰上已鼓樂齊鳴,眾修入座,試劍台上圍了烏泱泱一群人,隨著花錚與幾位花家長輩的到來,喧騰的聲響平靜下來,昆都的劍廬之試正式開啟,季遙歌與元還間的私語也暫時告一段落。

劍廬之試分三場,這一場為初試,由七位評劍尊者選擇,每劍得到五位評劍尊者的認可,方能入第二場。每柄劍都需從劍型、鋒銳度、靈氣與特殊屬性進行初級評定,能得到五位尊者的認可,是件不容易的事。

五十六柄劍很快被一一呈上來,因為只是初選,七個評劍尊者並不下場,只隔空評定。

“一柄劍的好壞,要從整體來看,不可一味求極限,就像我們修仙,境界與修為上去了,還要心境領悟同時跟上方可突破,這劍也一樣。”元還一邊評劍,一邊與季遙歌小聲講解。

季遙歌對劍的認識不深,聽他說話便像從前在萬仞山上課般,只不過元還所言字字珠璣,沒有半句廢話,是以她雖不修此道,卻也聽得津津有味。

“所以這柄劍你沒選它,是因為它一味求鋒,卻令得劍身過薄易折?”她看著台上的劍,現學現賣。

“嗯,你別看這柄劍鋒銳無比,削金斷鐵,可它犧牲了劍體的剛硬度來追求鋒銳,在鬥法中只要遇到稍強的對手就會斷毀,實戰中作用不大,就好比我們練就殺傷力強大的功法,卻忽略了對身體的錘煉,一個道理。”他說得淺顯易懂,並沒用上任何深奧字眼,聽得季遙歌頻頻聽頭。

兩人正對著劍品頭論足,第三十九柄劍被呈上。

正是花眠的“修廬”。

“咦?此劍怎麽與我上回看的不一樣了?”季遙歌盯著那柄烏青的長劍問道。

台上有試劍之人,手持修廬揮舞不斷,刃光在空中幻化不散,森冷的銳氣隔空四溢,一絲靈威彌散開來。四周皆是識劍之人,已不約而同喝彩:“好劍!”

便是坐在主峰之上的花錚,也已露出一絲驚詫來。

等到主持劍試的修士報出此劍的鑄煉者後,台下看客更是一片嘩然,尤其花家子弟,喧聲大作。喝彩的喝彩,不屑的不屑,倒像鍋沸水傾倒而出。

“他重新祭煉了一番,在劍身融入引靈鐵,使得這柄修廬能夠吸納四周的五靈散氣,是柄可以成長的劍,若是劍主使用得當,假以時日便能修成劍靈。”元還解答季遙歌的問題。

季遙歌聞及“劍靈”二字,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