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跪求

江舅媽氣急敗壞之下口不擇言, 說讓潘父去綁架付陽,潘父敢嗎?

他不敢。

女兒在網上說那些話, 頂多構成誹謗,就算判刑,她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也不會判得太重。

可綁架就不一樣了。

他要是真敢綁架付陽威脅付義, 付義絕對會動用一切關系讓他把牢底坐穿。

別說他現在還沒走投無路到非得鬧個同歸於盡的地步, 就算真有那一天, 他也不會一時腦熱搭上自己的下半生。

可再有不到半個月女兒的案子就要開庭了,公司接二連三的問題也讓人頭大如鬥。付義油鹽不進, 江家那邊又指望不上, 他該怎麽辦?又能怎麽辦?

潘父揪著自己腦袋上所剩無幾的頭發抽著煙想了一整夜外加半個白天, 終於在徹底變成毛蛋之前, 想出了一個主意。

於是他衣服沒換臉沒洗, 頂著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和倆大黑眼圈就來了英才。瞅著距離英才放學剩不了多少時間了, 他下車往雨裏一站, 迅速把自己淋成了落湯雞。

面色很憔悴, OK。

眼神很絕望,OK。

形容很狼狽, OK。

潘父通紅倆眼珠子往校門口一瞪,就等付陽出來上演一出絕望老父親最後的悲鳴。

到時候就算求不動付陽,視頻往網上一發,也會有不少人因為同情站在他這邊。

他再找水軍帶帶節奏,說付家父女得理不饒人,毫無憐憫之心, 炒一炒付義打壓他名下公司這事。哪怕為了自家閨女的名譽,付義也會做出一定的讓步。

潘父盤算得挺好,還事先考察過地形找到最佳拍攝角度,將自家助理安排在那等著,再三交代一會兒一定要拍得盡可能清楚。

於是付陽一在校門口出現,他就哀呼一聲,沖過去打算來個當眾跪求。

可惜跪是跪了,不僅跪了,他還五體投地,如果被人反剪雙手按在地上也能算的話。

吳剛特種兵出身,排查周圍的不安定因素已經成了職業本能。早在付陽出來前,他便留意到這個舉動有些反常的男人。

因此潘父一有動作,人還沒到近前,就被高大魁梧的保鏢先生制服了。

而付陽只是驚愣了一小下,身前已經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頎長身影。

男生半擁著她,側身將她護在懷裏。順著傘沿滑落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他肩頭,很快將薄薄一件連帽衫濕透,他卻渾似未覺,涼涼回頭掃了眼地上的男人。

“搜搜他身上有沒有危險物品。”

低醇微沙的嗓音近距離響在頭頂,摻雜著偶爾飄進傘內的雨絲,聽著竟有幾分森寒的味道。

像是什麽冰冷的物體爬過肌膚,付陽下意識縮了縮身體,一時居然忘了要退出對方的懷抱,只從喬淵肩頭露出半個小腦袋。

咦?這個以臉著地、半張面容都扭曲了的大叔怎麽瞅著有點眼熟?

不用任何人吩咐,一制服住潘父,吳剛便熟練地搜起了他的身。

潘父怎麽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一臉懵地痛呼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解釋:“別誤會,我沒有惡意,我是來求付同學……”

“你不用求了,我是不會答應你的求婚的。”付陽完全不給人把話說完的機會,義正言辭打斷,“我再強調一遍,我還小,現在只想學習,咱們年齡相差太多,不合適。”

她已經認出了來人是誰,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找自己肯定沒好事,心裏厭煩,幹脆打起了岔。

“嘶——”

此話一出,周圍人望向潘父的眼神立馬詭異起來。

一把年紀了還死纏爛打追求人家小姑娘,甚至妄想求婚,這人腦子有病吧?

看這雙眼通紅一身濕透的模樣,估計還病得不輕。

這種猥*瑣*男還費心思跟他解釋什麽,直接報警啊!關他兩天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聽得喬淵直皺眉,“他騷擾你了?”

潘父那個冤枉啊,‘我沒有,我是來……’

付陽繼續打岔,“沒有你朝我撲過來幹嘛?難道是要劫持我?。”她眨眨大眼睛,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臉憤憤,“原來是為了我家的錢,卑鄙!無恥!”

敢情還是個一心想要攀龍附鳳的鳳凰男。

自己長什麽德行心裏沒點逼數嗎?白日做夢也沒有這種做法!

圍觀群眾又厭惡地後退幾步,生怕離得近了,會被這個瘋子盯上。

潘?卑鄙無恥?父: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一聽付陽說要劫持她,吳剛手下力道更重,很快搜遍了潘父全身,“沒有危險物品。”

一聽這話,付陽立馬過河拆橋,從喬淵懷裏退開。看看他被雨水澆濕的半邊身子,又忍痛舉高傘,分了一半給他。

潘父則松了好大一口氣。

他縱情聲色多年,老胳膊老腿兒嚴重缺煉,被這麽壓在地上摩擦沒兩下,就疼出了冷汗。

但他此刻也顧不得那許多,趕忙趁機自證,“我真沒有惡意,我是潘婷的爸爸你不記得了嗎?咱們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