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此時市區的一間麻將館內,煙霧彌漫,人聲鼎沸,景黎聞著嗆鼻的煙味,不自然的皺了皺鼻子。

他摸了摸放在包裏的兩萬塊錢,繞過幾個麻將桌,才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身上穿著一件沾滿油漬的舊夾克,嘴裏叼著煙頭,此時正撈起牌桌上的一張牌。

“八餅!”中年漢子摸了摸牌,隨手打了出去。

“八餅!我碰!糊了!”隔壁桌戴眼鏡的男人喜笑顏開,將中年漢子打出的八餅拿了回去。

牌面一攤,清一色的筒子。

“靠!又點炮!”中年漢子將桌上的牌推倒,“真他媽的倒黴!我連輸了一個下午了!”

中年漢子“呸”的一聲,將嘴裏的煙頭按進煙灰缸裏,眼角余光看到站在一旁的景黎,直接伸手要錢。

“景黎!你這小兔崽子總算來了,還愣著幹嘛!我的錢呢!快給我!”

“老陳,這是你兒子呀!”

戴眼鏡的男人問道。

他問這話也是有些猶豫的,站在老陳身邊的年輕人長的特別好看,他的個子很高,皮膚很白,軟軟的棕色劉海搭在額頭上,一雙很有神的大眼睛,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站在只有一米七多點的老陳身邊對此明顯。

戴眼鏡的男人有一個正在追星的女兒,整天迷戀網上的一個小明星,整天哥哥哥哥的叫,可他看那個小明星,還不如眼前的年輕人十分之一的好看。

景黎聽到這個問題,漂亮的眉眼微動,卻沒有回答,只是將包裏的兩萬塊拿給了中年漢子。

“我可沒福氣有這樣的兒子,這是我姐家的,你們可不知道,他就是個災星,我姐全家都被他克死了!現在也就剩我姐,也成了一個殘廢!”

老陳從兜裏掏出一個煙盒,倒出一根煙點上,深吸一口,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煙圈,這才對著外人說道。

“哦是嗎!”

聽老陳這麽說,其他人都挺感興趣的,老陳見狀,立即和牌桌上的人說起來。

“我這侄子,從小就不討人喜歡…”

景黎聽著老陳的話,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道諷刺,轉身離開了那間充滿了煙草味道的麻將館。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公寓,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了起來。

墻上鐘表的指針滴滴答答轉動著,景黎從書房的書桌裏拿出一個本子,看顏色和頁面的卷邊,估計已經有些年頭了。

他把本子翻到最後一頁,拿出碳素筆來,在上面寫道。

“六月二十日,兩萬元。”

本子上的其它的位置上,同樣寫著差不多的話。

有幾千,也有幾百,哪天哪月,都記得清清楚楚。

隨後他又將本子重新存放好。

又能償還了一筆。

景黎在心裏默默念道。

想起陳建國說他是他姐的兒子,景黎的眼神裏充滿了譏笑與厭棄!

他單手捂住臉,仰起頭靠在沙發上,黑暗裏,既像是哭泣又像是肆意的笑聲低低淺淺的傳了出來,不停回蕩…

*

清晨的無名山。

南知意睜開眼睛,緩緩的吐出口中的一縷濁氣。

“第二個竅穴只開了一半。”

果然,開啟第二個竅穴所用的時間,要比第一個多上許多。

無名山上的靈氣比京市上的要濃郁些,雜質也少,只是這點靈氣,仍不夠她開通一個竅穴。

南知意頗為嫌棄的看了一眼放在系統背包裏的靈米和靈蔬。

難不成,真要種田?

第二個竅穴雖然只開通了一半,但仍然排出了許多毒素,南知意在浴室裏洗了個澡,隨手披了一件寬大的道袍,就出了房間。

整座道觀大概占地兩畝,還有一個後院,因為年久失修,整體看上去有些破舊了,南知意走下長著苔蘚的石階,來到道觀的大殿,也便是供奉神仙的地方。

大殿裏的環境很幹凈,看上去似乎經常有人打掃,只是南山已經去世了三個多月了,也不知是那個信眾。

南知意擡頭,看了看道觀裏供奉的三清四禦,點了一燭香火。

如今的社會崇尚科學,道家和佛家均以式薇,香火旺盛的也只有幾座名聲顯赫的道觀,像無名觀這樣,山村鄉野的小道觀,幾乎已經沒了香火。

南知意有原主的記憶,原主小時候,道觀裏還是有一些香火的,南山也經常下山幫人解決一些怪事,算個命,甚至村民有人生了小孩,也會先找南山取名。

只是隨著老一輩人的老去,年輕人幾乎都不怎麽相信玄學,認為全都是坑蒙拐騙的神棍騙子,不許老人們來山上上香,更別說給香火錢了。

南知意運行望氣術,擡眼看著無名觀的上方,竟然還有一絲淡淡的香火,只是這縷香火太過弱小,仿佛很快就會消散。

竟然還有信眾?

南知意正驚詫不已,便聽到有人的聲音在殿外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