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第2/4頁)

聲音中透著自暴自棄,好似入獄或者留下案底對他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事。

祝央便笑了,將那嬰兒包著白布取出,另一只手多了一張符紙。

那符紙往嬰兒屍體額頭上一貼,也不知道祝央喃喃自語的念了一句什麽話,原本臉色紫脹,但凡有點靈力的人都能感受到它周圍粘稠的怨氣開始逐漸淡化消散。

吳越其實嚴格來說算是普通人中靈力不錯的,這只是個低級副本,人皮書的逆天功能雖然和副本額特殊性有關,但他能夠抗住比他母親更多的詛咒,連拉下好幾個人才反噬而死,在一個低級副本中已經可見他的天賦了。

如果將他放在鬼屋那個副本當中,恐怕他變鬼後會比一開始的那些家夥都要強。

所以吳越是可以清晰看見那怨氣的消散,就像清水裏被滴下了顯眼的墨水,但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將那汙穢剝離。

片刻之後,那嬰兒的屍體雖然仍是紫脹駭人,可從靈力層面上來說,竟散發著一股純白聖潔之相。

這才是每一個初來到世間的生命應該有的姿態。

吳越驚呆了,他擡頭看向祝央,不可思議對方竟然擡手就能凈化這麽大的怨念。

祝央開口道;“你既想利用它的怨氣加強詛咒力度,又想要它不被卷入這因果之中,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

吳越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結果就看到嬰兒的屍體消失在女子手裏,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吳越悚然一驚,他小時候還是聽過一些母親所講的故事的,再加上最近拼命研究這方面的資料。

自然知道這種憑空讓物體消失的手段,可是跟一般本事有著本質的區別。

祝央道:“放心,我把它埋在一個不錯的地方,不會有人打擾它的安寧。”

接著又似笑非笑道:“看到了嗎?咱倆是同道中人,這下願意跟姐姐我談談人生了嗎?”

原來是這個談人生?

吳越為自己剛才的誤會有些臉紅,但下一秒又收斂了神色,仍舊一臉防備的看著祝央。

他不善言辭,但這會兒還是開口道:“你,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沒有用的。我心意已決。”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送那些畜生下地獄。讓我放下仇恨這種話現在來說已經晚了。”

接著他擡頭,深黑的眼眸有那麽一瞬間與索魂夜中已經成了氣候的鬼魂吳越重疊。

他定定的開口道:“如果想要阻止我,就殺了我吧!否則你說什麽都是沒用的。”

才說完話,腦殼就被祝央抽了一下。

吳越一懵,眼神不可置信,因為他分明在這動作中感受到了恨鐵不成鋼和些許的親昵。

便見女子一臉‘沒出息’的表情:“誰教你那些了?我要跟你談的是你這要不得的投入風格。”

“老是想著殺敵八百自損一千怎麽行?缺心眼呢?”

“做事之前先數數自己手裏的籌碼,以你的底牌,遠不到為那些家夥償命的地步吧?”

“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斷一指就能換回來的代價,你非得把整條命都賠進去呢?”

“誒?”吳越整個人腦子嗡嗡作響,都無法確定她在說什麽。

面前這家夥,是在教他怎麽以最小的成本報仇雪恨對吧?一般不該是勸他放下仇恨回頭是岸嗎?他都已經準備好了聽她類似於冤冤相報何時了,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或者仇恨讓人迷失之類的雞湯了。

結果被掰開嘴才發現人家直接灌進來一包□□,還是朝天椒味兒的,嗆得他差點出竅。

“你——不覺得他們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吳越喃喃道。

豈料這話才出來,祝央臉色便變了,她摸了摸吳越的頭:“一般來說,確實如此。”

祝央不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類型,凡事都得講究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現實中其實很多沖突不是一方的對錯能夠一概而論的,但吳越這個不同。

祝央是明白他的遭遇的,在她看來,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校園霸淩的範疇。

是幾個禽獸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從精神到肉體的淩虐,直至徹底絕望走向滅亡。

“他們不是在欺負你。”祝央看著吳越道:“在我看來,他們是在慢慢的謀殺。”

“用生銹的鈍刀子每天割一刀,傷口還沒有恢復的時候反復疊加,最終超出了一個人能承受的極限。”

“對於謀殺自己的人,反擊又何錯之有呢?”

如果僅僅只是普通的校園霸淩,不會常常將人打至重傷,吳越身上的一些傷勢,祝央看得出來,即便他沒有死於七天後,恐怕也是永久性的傷害。

就像他現在有些跛的腳,他生活費微薄,還要去大伯的店做廉價勞工,自然不可能去看病,拖久了也就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