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黎明(第2/2頁)

日軍機群飛抵成都上空,成都當時只有一架教練機升空作戰,我們其余的飛機太老了,達不到上空要求,只有一架教練機。

單刀赴會,沖入敵陣。

黃埔軍校當時設立在成都,四川是**的最後底牌,最後一塊領土了。

那一架飛機被稱之為,成都上空的孤鷹。

永紅說,“你可以殺死我,但是你不可以征服我,因為我是中國人,我的翅膀下面,是我的同胞。”

日機群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對重慶喝成都分別執行102,101戰略轟炸計劃,80多個縣市遭到轟炸,死傷極其慘烈。

那禎禧看到英國首相發表演講,支持中國抗日,“五年中有四個寒暑,中國世界上是單獨抵抗侵略,但憑著人力和不可征服的精神,對抗侵略者的軍隊飛機的進攻。中國沒有強有力的海軍和空軍,可是它卻經歷了足有五十個敦刻爾克而仍然堅定不移。”

那禎禧看到了,把這一段話摘錄下來送給永紅,永紅要去參加“天女散花”計劃。

這是一次特殊的戰役,史稱“紙片轟炸”或“空前之長征。”

它使用的是精神戰略法,我們飛去日本,然後往下扔下百萬傳單,對日本進行警告跟控訴,“爾再不訓,則百萬傳單,將一變成為千噸□□。”

這是日本有史以來,第一次被國外飛機襲擊。

極大的鼓舞了我們的民族自信心,等著馮二爺推門進來的時候,那禎禧見到他第一句話,“我們的孩子,就叫獨立。”

馮二爺風塵仆仆的,站在門口,門外的光從門檻上爬進來,一直到那禎禧的臉上。

她穿著一身半新的五分袖旗袍,松松垮垮的,如果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懷孕。

手腕上一個翡翠手鐲子,光色流轉,她氣色好的不行。

慢慢地走過來,去拉著馮二爺的手。

馮二爺反手握著她的手,站在沒有陽光地方,他一直看著她的肚子,“多大了?”

“快四個月了。”

馮二爺突然之間的酸澀,心裏面酸酸漲漲的,他年近四十矣。

“你要當父親了。”

馮二爺點點頭,扭身出去,“我去洗洗手。”

那禎禧站在窗戶前,從院子裏面看,看著他站在那裏,捧著水洗臉,她知道,他大概是哭了。

她這一輩子,生來忐忑,但是幸而努力刻苦,只是唯有一人,對他不住。

二舅媽在那裏看著馮二爺帶來的東西,笑眯眯的,“算是有禮了。”

富貴嫂子在那裏笑,“哪次不是給您帶禮物來了,不能忘了您,知禮的很。”

二舅媽笑得更高興了,老太太沒喲幾顆牙齒了,“那可不是,這娘親舅大,這家裏可不就是我一個。”

四太太娘家實在是凋零的不行了,曾經的佟半朝,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生老病死是人常倫理。

大舅多年的病秧子,一個富貴病,有錢就能養的時間久一點,沒有錢就是一兩天的事兒。

北平淪陷的第二年,大舅就沒了。

大舅媽苦熬了這麽多年,好容易大舅沒了,她的負擔減輕了,可是到底是在大舅死後的第二年也給跟著去了。

二舅又去參軍了,如今不知道是死是活,大舅跟大舅媽沒了的時候,二舅媽讓富貴去給摔的盆子當的孝子,每年上墳掃墓,二舅媽不曾忘記,每年準備的妥帖了讓富貴去上墳燒紙。

二舅媽這個人,一輩子不讓人喜歡,身上全是缺點,雞零狗碎的,斤斤計較,小氣又刻薄,嘴巴還不好,品性也不見得多板正。

可是大面兒上的事兒,大是大非上面,她還真的是沒怎麽錯過,該幹的,她都幹了。

這會兒耷拉著眼皮子,也不給馮二爺好臉色,“為的到底是什麽事兒?她說是回來寫生的,我看拿著不像是,怕是上海那邊待不下去了吧?”

一邊說,一邊掉角眼睛看著馮二爺,二舅媽是覺得那禎禧來這邊有內情的,不然放著好好的少奶奶的日子不過,到這邊來當個地下黨,怕不是腦子有病。

馮二爺給她解釋了,“因為上海比較亂,日本人對一些輿論方面,把控的嚴格,到處抓人,我想著二舅媽是老親戚,又靠譜信得過,因此才讓她到這邊來避一下風頭。”

一番話,說的二舅媽極為痛快,她愛聽這樣的話兒,可不就是全靠著她啊?

她這個年紀的人了,就是老佟家的老封君一樣的,家裏什麽事兒都離不開她,“你還別說,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老理兒說的對,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只要我在,這富貴就不能麻了爪,這佟家就還有個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