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妾身有孕在身

衛卿卿“一”字剛數完,手執軟鞭的舞陽郡主突然身子一歪,毫無預兆的往地上倒去,落地即刻陷入昏迷,耳鼻還有暗紅色鮮血緩緩流出。

衛卿卿搖頭嘆道:“看看!我早說了讓她不要動怒,可惜忠言逆耳。”

舞陽郡主身邊的大丫鬟見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招呼人一起將舞陽郡主扶起後,幾經思忖,只能硬著頭皮向衛卿卿求助,“衛夫人,您既能瞧出我家郡主身有暗疾,又知她何時會發病,不知可會醫治此症?”

“會啊,我剛剛就說過此症我能醫,”衛卿卿認真的點頭,隨後不待一臉欣喜的丫鬟開口,突然話鋒一轉,“可我看她不順眼,‘不順眼的人給萬金也不醫’,這是我的規矩。”

丫鬟無奈,只能匆匆擡著舞陽郡主離開,火速趕回去找柳先生。

舞陽郡主引出的這個插曲,並未影響到永平侯老夫人的壽宴———舞陽郡主很快被人擡走,宴會照常進行,各位貴婦很快重新應酬起來。

晉安長公主覺得先前讓舞陽給女兒診脈,多少有些損了衛卿卿的臉面,有心想要彌補她,便指了一直由丫鬟扶著站在角落的淩婉柔說道:“淩氏,你家主母不必你在一旁伺候,你且退下吧!”

姚氏一心想攀附晉安長公主,聞言立刻見風使舵,“淩氏,長公主的話你沒聽到嗎?卿卿既不用你伺候,你還不快給我退下?”

淩婉柔見姚氏態度大變,就連對她的稱呼也從“柔兒”變成“淩氏”,氣得渾身發抖、幾欲噴火,狠狠的在心裏把姚氏咒罵一通,才低聲應了聲“是”。

淩婉柔心知衛卿卿有了晉安長公主這個靠山,她一時半會是鬥不過她的,此刻也不宜和衛卿卿硬碰硬,暫避風頭才是明智之選!

她心裏有了主意,便表現得乖巧聽話,轉身就要退下。

這時,衛卿卿指尖輕敲桌面,看著淩婉柔的目光帶著幾分慵懶隨意,“淩姨娘,可是無人教過你規矩?你見了我這個主母,怎麽既不問安也不行禮?即便是要退下,也該沖我行禮告退才是。”

若是淩婉柔先前不在晉安長公主面前,打著關心她、擔心懷思公主的幌子,變著花樣攪局,明裏暗裏各種踩她,想讓她醫不成懷思公主,她如今也不會刻意當著眾人的面為難淩婉柔———一報還一報,誰讓她是個小氣記仇、且睚眥必報的人呢?

她就是要借晉安長公主的勢,當眾為難淩婉柔!

淩婉柔聞言氣得氣血倒流,覺得衛卿卿實在是欺人太甚!

她咬牙忍住怒氣,幾經醞釀,待眼角被她逼出盈盈淚光,才怯聲答道:“實不相瞞,妾身剛剛被診斷出有了身孕。妾身打小體弱多病,太醫一再囑咐要小心養胎,所以世子爺一早便下令免了妾身一應禮儀,還請貴人們見諒。”

淩婉柔說完有意無意的將手搭在小腹上,雙眼噙淚,看著衛卿卿的目光充滿無助和害怕,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

姚氏見了頓時有些按捺不住———她可以不把淩婉柔放在心上,卻不能不把她肚子裏的孩子放在心上,那可是他們承恩伯府嫡系血脈!

姚氏只猶豫了片刻,便選擇開口維護淩婉柔,“卿卿,淩氏她有孕在身,太醫也的確說她身子比常人羸弱,你向來大度,這些繁文縟節不如就免了吧?”

衛卿卿可不願意為別人撒謊,更不會為了讓別人方便假裝大度,“不不不,我向小氣記仇,從未大度過。”

晉安長公主見衛卿卿不喜,淡淡的掃了姚氏一眼,“本宮從未聽說過誰懷了身孕,連屈屈腿兒,略微欠身的福禮都行不了了。想當年薛貴妃身懷六甲都不敢托大,日日辰時不到就前來向我母後請安……”

晉安長公主不緊不慢的端起茶盅,淺淺的啜了一口,把姚氏和淩婉柔晾了一晾,才接著往下說,“薛貴妃懷的可是身份尊貴的龍子,淩氏肚子裏懷的不過是個庶出的孩子罷了,怎麽?竟比薛貴妃生的六王爺還要尊貴?”

姚氏可不敢得罪晉安長公主,無需衛卿卿再開口,她就立刻改變態度,讓淩婉柔給衛卿卿行禮問安,“淩氏,長公主教訓的是,這的確是你不對!你還不快給卿卿行禮問安?”

淩婉柔恨姚氏見風使舵,也心知此局她暫時輸了,不速速離去,只會受到更多的羞辱!

她一面默默的在心裏對自己說,今日之辱、他日必加倍奉還,一面拖著弱不禁風、搖搖欲墜的身子給衛卿卿行了禮,並不甘不願的喊了一聲“夫人安好”。

晉安長公主這才感到滿意,並趁機把一早的打算說出來,“姚氏,你承恩伯府後宅的規矩實在是不成體統!你也知道當今聖上最恨那些不分嫡庶尊卑、寵妾滅妻之人,你府裏若是再不好好立一立規矩,仔細言官彈劾承恩伯治家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