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騷亂

“我可沒說我恨誰,我不過是替縣主指條明路罷了。”衛嵐嵐面上笑意不減,可話裏話外卻十分虛偽,將表面功夫做得足足的。

舞陽縣主也不在意衛嵐嵐那副表裏不一的嘴臉,只揪著她感興趣的部分追問,“那娘娘說說我該如何做才算痛快?”

“縣主大可……”衛嵐嵐湊到舞陽縣主耳邊輕聲細語道。

舞陽縣主聽著、聽著面上漸漸浮現喜色,“如此倒是真的一勞永逸、痛快得很!”

衛嵐嵐似笑非笑,語氣淡淡的說道:“話兒我已經說了,做不做便看縣主你了。”

舞陽縣主卻陷入沉思之中,似乎一時間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照著衛嵐嵐的話去做。

“縣主若是沒膽子做,就只當來我這兒聽了一場戲,離了鐘粹宮就將我先前說的話爛在肚子裏。”衛嵐嵐修長的手指搭在太師椅扶手上,跟著戲台上的鼓點輕輕敲動,神色如癡如醉,仿若她一直都在看戲聽戲,並未同舞陽縣主談及戲以外的事。

“我做!”舞陽縣主很快拿定主意,給了衛嵐嵐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之後又和衛嵐嵐密談了許久才離開鐘粹宮,離了鐘粹宮她先回了慈寧宮一趟,隨後竟也提了診箱去了西冷宮,學著季漓的樣子替關在裏頭的病患把脈開藥。

不過季漓只去了西冷宮一次便未再去,此後一直埋頭研究顏晴芝的病症。倒是舞陽縣主放著趙昭儀不管,一連兩日都往西冷宮跑。

到了第三日,季漓總算是理出一些頭緒來,只是他需要再去一次西冷宮求證內心的猜測。

季漓很快和衛卿卿再次來到西冷宮,熱情迎接他們的依舊是來福。

季漓又一次去替那些還未痊愈的人把脈,他們前腳剛到、太醫院的人後腳就將每日發配的湯藥送來,正好讓季漓順著湯藥詢問病情,“這幾日太醫院配給你們的湯藥有多一碗吧?”

一位年長的老嬤嬤端著藥碗一臉感激的說道:“有有有!自從季太醫您來過,配給我們的湯藥便多了一碗,我們喝了後病情已漸漸轉好,多謝季太醫!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

“救人治病乃是醫者的分內之事,談不上什麽大恩。”季漓連連推遲,後又問了老嬤嬤幾人一些詳細的問題,內心的猜測漸漸得到證實。

他將衛卿卿拉到一旁低聲說道:“我仔細的對比了老嬤嬤他們幾人和顏九姑娘的病情,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顏九姑娘的症狀看上去不像是病情變異,反而像初染此病時的症狀!”

“初染此病時的症狀?她不是已經病了很久了嗎?怎麽會是初染?”衛卿卿一臉不解。

“此病初染上時,最先出現紅斑的地方是脖頸和臉部,之後才會漸漸蔓延到四肢和身體。”季漓提醒衛卿卿回憶顏晴芝的病況,“你仔細想想,顏九姑娘最初可是臉上、手上、身上都有紅斑,服藥三日後紅斑幾乎褪盡,只余脖頸上三、兩處。”

“按理說最先出現的紅斑發病時間最長,服藥後應該最先褪去才是,反倒是最後出現的紅斑很可能因發病時間短未全部發出來,會消褪得慢一些。”

衛卿卿很快明白季漓的意思——他所說的發病時間,用前世的話來說就是“發病周期”。

很多疾病病發到病愈都有一個固定的發病周期,病患必須經歷了這個周期才會徹底轉好。

衛卿卿隱隱有些明白季漓的意思了,“也就是說,若是顏晴芝未痊愈、身上有紅斑遺留,那也應該是最晚出現紅斑的身體上有所遺留才對,根本不可能脖頸上有所遺留!”

季漓一臉贊同的微微頷首,根據顏晴芝的脈象做出推測,“她不是未痊愈,而是痊愈後又一次染上一樣的病,病程從頭又開始一次了!”

衛卿卿聞言面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內心也有了種種猜測——顏晴芝是痊愈後不小心又被傳染了一回,還是她故意讓自己又被傳染了一回?

按理說正常人好不容易醫治好傳染病,打死都不會再讓自己被傳染上……可架不住顏晴芝是個又傻又蠢的作精啊!

衛卿卿可沒忘當日她和顏晴芝同困一樹,那棵樹明明已經快承受不住,趙淩熹明明已經再三強調、讓顏晴芝不要爬過去找他,顏晴芝還是不管不顧的爬過去,最終把樹給弄斷、害她掉落山崖!

衛卿卿真不敢保證如此愚蠢的顏晴芝,會不會為了不讓她贏主動讓自己又被傳染一回!

就在衛卿卿心思輾轉間,偏殿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隱約夾雜著尖叫聲和哭喊聲……

“吐血了!他吐血了!”

“她也出事了!口吐白沫怎麽止也止不住啊!”

“他、他死了!這裏有一個徑直斷氣的!”

“那裏也死了一個!”

“啊——”

“死人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