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事情有變

船緩緩的靠近金縣,開著船而來的人全都是溫亭湛的人,船卻是八閩水師的船,溫亭湛要船的理由很簡單,他要去把金縣拿回來。至於他不帶兵馬怎麽拿回來,溫亭湛沒有說,經過段拓一事,也沒有人敢問。

碼頭的棧道上可以看到一群人提著燈籠,在灰暗的早晨靜候。火光在風中隨著晃動的燈籠搖曳,鵝黃色的暖光投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恰似撒了一層細碎的金子泛著光芒。

夜搖光淺睡了兩個時辰,便起身開始修煉,吃了船上準備好的早膳,就聽到他們快要抵達金縣的消息,於是拉著溫亭湛走到了甲板上,憑欄而望,看著小小的金縣,比琉球小了很多。晨間的寒霧之中,也只能看到一個精巧的輪廓。

“那是我們的人?”雖然霧氣比較大,可夜搖光的視力非常人可比,她已經看到了碼頭上等待的人,可都是陌生的面孔。

“是金縣縣衙的人。”溫亭湛也已經看到了等待的人。

“金縣縣衙?”夜搖光狐疑的看著溫亭湛,“你何時和金縣縣衙的人勾搭上了?”

“金縣縣令乃是金縣當地人,是六年前與余長安同科進士,余長安上京趕考的路上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姓陳,單名一個泰字。”溫亭湛解釋道,“這次我們能夠輕而易舉的設伏,少不了他的出力。”

“這就是人情往來,看來陳泰和余長安的交情不一般。”夜搖光道。

余長安曾經和他們一道在書院,只可惜他和郭媛相識太晚,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不過因為郭媛的事情,他們倒是結下了情誼。尤其是後來余長安所在的地方糧食不濟,夜搖光又送了好多糧食給他,讓他有了一年的喘息之機,將一個貧瘠的小縣城治理的井井有條。

他也因為政績極佳,雖然還沒有做到知府,但如今也是從五品的通判,明年又是三年考績,如果有空缺的位置,只怕他很可能升為正四品的知府。

陳泰應該和溫亭湛素不相識,這樣大的事情陳泰都敢跟著溫亭湛幹,足見陳泰是一個有魄力敢拼搏的人。

“情分自然不淺。”溫亭湛笑意加深,“不過身在官場,尤其是金縣這樣的地方,想要出頭可不容易,機會難得,關鍵是敢不敢去抓,抓不抓得住。”正說著,船已經靠岸,溫亭湛伸手握住夜搖光的手,“於為官者而言,情誼哪裏比得上加官進爵和實打實的政績來得實際?”

“你說的也沒有錯,可若是陳泰與余長安沒有這一重關系在,只怕他沒有那麽輕易的信你。”

夜搖光不否認溫亭湛說得對,人都是現實的動物,可人也是感情動物。有利益自然會讓人心動,但有情誼才能夠讓人情動。心與情的結合,才有了最深厚的信任。

“搖搖所言極是,這也是人生的一門學問。”溫亭湛頷首。

絕對的利益,自然是財帛動人心。可再深厚的利益,沒有一點情分在裏面。這種關系永遠不可能根深蒂固,隨時隨地都可能陰溝裏翻船。反之亦然,再深厚的情分也未必不會被糖衣炮彈給砸穿。

“溫大人,縣衙內昨夜出了些急事兒,大人無暇分身,不能親自相迎,還望溫大人見諒。”是個留著八字胡的男子,笑容殷勤,“小人乃是縣衙內的師爺,鄙姓許,賤名一個刊,見過溫大人。”

“許師爺多禮。”溫亭湛溫和的一擡手。

“溫大人請隨小人來,衙門內已經為大人和縣主備好了早膳。”許師爺讓開路,親自帶隊迎著夜搖光和溫亭湛去了縣衙。

到了縣衙他們略微洗漱一番,用完了早膳也沒有見陳泰出現,而且也沒有人上面求見,夜搖光揚了揚眉:“阿湛,恐怕有變數。”

溫亭湛的眉宇依然一片輕松:“萬變不離其宗,靜觀其變便是。”

夜搖光和溫亭湛也沒有去刻意打聽,溫亭湛也沒有見何定遠等人,到現在夜搖光也不知道何定遠到底在金縣什麽地方,又充當的是什麽角色,不過她不感興趣,就沒有多問。

臨近中午的時候,陳泰終於急匆匆的趕過來,陳泰已經三十出頭,也留起了美須,長得五官端正,很是有精神。

“溫大人,琉球之事有變。”兩人互相見過禮之後,陳泰就連忙道。

“陳大人莫急。”溫亭湛態度如三月的陽光一般和煦,“琉球的人沒有來,琉球是否已經再度攻打彭縣?”

“溫大人已經知曉?”陳泰一驚。

“琉球能變也就這一點變化。”溫亭湛道。

“不,溫大人,琉球還有一個大變故。”陳泰搖著頭道。

“不過一個自以為是的後盾罷了。”溫亭湛笑著安撫著陳泰,“陳大人無需多慮澎湖之事,莫說倭國給他們的支援杯水車薪,就便是倭國傾全力相助,琉球也休想奪下澎湖,陳大人只需要守好金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