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1章 運籌帷幄

南久王,蕭秉和嶽湘齡的祖父,當今陛下的親弟弟,駐守雲南二十多年,從今上登基開始,他就成了雲南王。雖然現如今才興華十八年,但其實是因為當今陛下登基之初的國號並非是興華,至於是什麽現在已經成了一個禁忌,因為之前那個國號是在竇家為首的權閥脅迫之下擬定。

陛下殺了竇氏權閥,擼了數位公侯之爵位,才改了國號,改國號的第一年為興華元年。

當時在書院的時候,夜搖光看到有人闖入蕭士睿的學舍下毒,後來溫亭湛托陌欽查出來毒藥的成分,有一種毒乃是雲南的禁藥。那時候,他們就分析過。就連溫亭湛都覺得南久王的可能性不大,後來查出來給蕭士睿下毒的果然不是南久王,但卻是永安王。

如果那毒藥是南久王主動提供給永安王,那麽到底是永安王拿捏住了南久王的把柄,還是南久王和永安王從始至終都是一夥?

“你對南久王可有防備?”夜搖光撩起車簾子,看著不斷倒退的樹木,終究是忍不住問出口。

送走毒王夫妻,夜搖光和溫亭湛也踏上了回程的路,他們已經來到了當初禦空而行的小院,馬車都等在這裏,而衛荊他們早一日出發,幾乎和他們同時抵達這裏,溫亭湛對外也是宣稱來這個小院修身養性。

“他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溫亭湛依然在案幾之中處理著他的公務,“永安王在牢中服毒自盡,這毒可是和南久王關系匪淺。”

夜搖光霍然擡頭看向溫亭湛:“你早就知曉永安王和南久王有所勾結?”

“是蕭秉和永安王來往過密了。”溫亭湛從回來之後就一直盯著永安王的一舉一動,當初毒王將永安王的人都毒死泄恨,永安王沒有可以指使的人,便想到了蕭秉,恰好那時嶽湘齡又想算計他,他便順水推舟將嶽湘齡推給了蕭秉。

雖然他到現在也沒有查出永安王和南久王傳訊勾結的證據,但這對叔侄不幹凈便是。

“你竟然知曉,你還將嶽湘齡推給了蕭秉?”夜搖光看不懂溫亭湛的心思了,現在嶽書意成了九州巡撫,權勢滔天,只怕蕭秉都以為自己撿到寶了。

“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溫亭湛手中的筆驀然一收,那氣勢讓人心神一震,他擱下筆,漆黑幽靜的眼眸回視夜搖光,“南久王小心翼翼,他打得主意無非是,認為陛下異想天開,放著兒子不要,非要扶孫子。更甚者,他認為陛下扶士睿,其實就是舍不得早放權罷了。因此,他想鉆這個空子,讓幾位王爺先對付士睿,他從中一個個的將把柄抓住,等到雙方鬥個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利。故而,他一直躲在見不得光之處。”

說著,溫亭湛擡起手,夜搖光掀開的簾子,恰好一束光線照在他細長骨節分明的手上,將他的手指照的猶如白玉雕琢,擴散著陣陣光暈:“可這世間,又有幾個人甘心做那偷偷摸摸躲在暗處之人?南久王之前是不敢,因為他沒有猖狂的資本,我現在給了他一個足夠強勢的親家。”

“你對嶽書意的信心真是夠深。”夜搖光這才知曉,溫亭湛很早以前就已經給南久王布局,“南久王以為嶽書意為著自己的女兒,也不得不和他一條船上,卻不知道嶽書意最恨的便是同流合汙。越是關乎到自身,他越是警惕,南久王只要不動,一旦他動了,第一個知曉的必然是嶽書意,你為嶽書意籌謀了這麽大的權利,未必不是在南久王的頭上懸上一柄刀,以嶽書意的聰明,他有辦法不傷筋動骨的將南久王除去,關乎皇家顏面,陛下也會贊同,只要證據確鑿,陛下很樂意南久王暴病而亡。如此,才是嶽書意最佳的保全嶽湘齡的方法。”

“故而,南久王不足為懼。”溫亭湛唇角微綻。

夜搖光有些恍然的看著他唇角的笑容,那麽純凈無害。可他布局得深與遠越發的讓夜搖光覺得可怕,從很早開始他就將所有可能對他造成威脅的人做了最周全最穩妥的安排,仿佛所有人都是他棋盤上的棋子,無論如何跳,都跳不出他的兩指之間。

“搖搖為何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溫亭湛走到夜搖光的身邊坐下。

“我在感嘆,你真是運籌帷幄。”夜搖光白了他一眼,轉而問道,“士睿那邊的事情如何了?”

既然他們都要回去了,蕭士睿那邊的事情也應該結束,夜搖光依然有些擔心蕭士睿的情況。

“士睿這次倒是讓我倍感欣慰。”溫亭湛從袖口裏抽出一張信紙遞給夜搖光。

夜搖光疑惑的拿過來打開,上面只有不到一百字,但是卻簡略的說了行香的過程。陛下帶著蕭士睿去國忌行香,在行香的時候,不知為何蕭士睿的香怎麽也插不進香爐,當時陛下換了好幾個香爐都不行,不少大臣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