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8章 一生最重要的事

“這就是說,郭媛媛的確是郭媛?”夜搖光心裏一喜,余長安雖然不是余家獨子,但卻是嫡長子,必須得肩負家族的重任,他能夠任性十一年,不知道抗下了多少壓力,但夜搖光也不喜歡他因此就孤獨終生,現在好了,終於算是再續前緣,“阿湛,你現在就傳信給他,讓他早些回帝都避風頭。”

倒不是夜搖光焦急,而是時間不等人,現在大多官員應該都已經升調,任命書應該都下來了,已經是考績的尾巴,也不知道溫亭湛是怎麽壓制的,為余長安壓到了現在。

想到這裏夜搖光忍不住抱怨:“老和尚這次可真有點墨跡。”

這還是在緣生觀的事情,都過去快半個月了。

溫亭湛笑了笑,又從信封裏面撚出一張紙,展開之後上面是一個小巧的手印,溫亭湛將之默默的遞給夜搖光。

夜搖光的面色瞬間沉凝下來,這個手印一看就知道是廣明的,這麽小,這麽可愛,夜搖光的手輕輕撫摸著紙張上的墨印,仿佛還能夠透過指尖感受到他小手的柔軟。

壓下酸澀,夜搖光揚起笑容:“老和尚還算上道,有些人情味。”

將妻子攬入懷中,手覆在她已經有一點觸感的微凸小腹上:“等年底封印的時候,我們帶著他的弟弟妹妹去看望他。”

“嗯。”夜搖光將那張手印小心翼翼的疊好,珍而重之的放入芥子裏,靠著溫亭湛不說話。

臨近中秋,天上的月亮已經開會圓滿,明亮得月華傾瀉下來,將相互依偎的夫妻兩親密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拉得極長。

夜,深而靜謐。

溫亭湛也不耽擱的將郭媛媛的結果傳信給余長安,如今福王越發的沒有章法,單久辭好似因為上次在吐蕃福王用蛇蠱毒殺他們夫妻的事情,和福王離了心,一直和榮沫漪留在江南,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等著溫亭湛的緣故,不問帝都的事情。

雖然蕭士睿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但溫亭湛還是希望多個人去帝都幫他,且這次他準備這一次在江南玩一個大局,朝廷之中也需要有個成熟穩重的人替蕭士睿穩住局勢。

在松江府的日子,就是他們倆負責四處遊玩,兒子負責忙前忙後,最後夜搖光實在是有些良心不安:“我們這樣是不是太無良了……弄”得好似兒子才是當官的那個,你倒成了頤養天年的老太爺。”

“若是當真可以,我倒是願意就此整日陪著夫人闖蕩天下。”溫亭湛笑道。

“才二十四歲你就想著退休,你這樣會被人打死的!”夜搖光翻白眼。二十四歲在後世是多少人奮鬥的開始,這廝就想著做老太爺了,真是太頹廢了!

“不是夫人說,不遭人妒者乃是庸才麽?”溫亭湛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夜搖光懶得和他扯這個話題,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你說,你是不是又更快更簡單的法子將這個局給解了,你為何不告訴兒子呢?非得讓他這麽小就忙的焦頭爛額,早出晚歸我都快和他說不上話。”

“如果夫人是想要和兒子有時間像話家常,為夫就去告訴他更簡易之法。”溫亭湛將夜搖光抱在懷裏。

“別避重就輕,我說的是你為何不直接告訴他?”夜搖光自己雖然沒有想出來,但她篤定溫亭湛一定有,宣開陽將法子說出來的時候,夜搖光就覺得好復雜,但溫亭湛面對的比這個局面更亂的都有,卻沒有這麽復雜的法子。

“你沒有發現他現在興致正高麽?”溫亭湛輕聲在夜搖光耳邊說道,“他的法子並沒有錯,雖則繞了不少彎路,但他一定能達到目的,既然如此我為何要去糾正他?我將我的法子告訴他,就宛如給他躍躍欲試的火熱心潑了一盆冷水,會讓他自卑,會讓他心裏不好受。不如讓他按照自己的法子去做,只有親自走了一圈,他才會發現也許裏面會有捷徑,讓他自己去感悟,去明白,去體會不是更好?他會從中活得快樂。”

溫亭湛的聲音清潤甘冽,夜搖光聽著他的話入了神,聽完之後才明白,這是溫亭湛對宣開陽的教育方式,不是告訴他一個公式,讓他知道該怎麽怎麽去做,也不是告訴他一個方法,讓他必須怎麽怎麽走,而是用足了耐心和細心,讓他去實踐出真知。

扭過身,雙手捧著溫亭湛的臉,夜搖光忍不住狠狠的親了一口:“我的阿湛,最完美的丈夫,最無缺的父親。”

當然,如果不吃孩子的醋就更好了,這句話夜搖光只能在心裏吐槽。

“這是我一生最大的成就。”幸福的笑意從那黑珍珠般的眼眸深處如初綻的花一般緩緩舒展開來,他用自己的臉貼著夜搖光的臉,“做好你的丈夫,做好你孩子的父親,這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事情。”

夜搖光才不承認她又被感動得眼眶發酸,一巴掌拍在溫亭湛的肩膀上:“討厭,總是這麽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