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9章 你是我的男人

“他會。”溫亭湛說的很篤定,“要我的命,用柳居晏做替死鬼,應當是柳居晏被定為此次主考官,他們就訂好的計劃。亦或者說,柳居晏能夠成為這次秋闈主考官,他們出了不少力促成。善後事宜,他們也必然是準備妥當。可如今佟魁摻合進來,佟魁是正三品都指揮使,可不是阿貓阿狗任由他們拿捏。沒有萬全的準備,伊迅也不敢動手,這事如此重大,他定然是要聯系福安王,聽從福安王的指示。”

所以,伊迅一定會聯系福安王,這就是鐵證。

“你就是為了這份證據,才把伊迅逼到這個地步。”夜搖光想明白了。

“福安王已經是強弩之末,士睿可以應付他,我原是沒有打算除掉他,留著他給士睿磨一磨心性與爪子也好,可他和亓既然一再聯手,如今我們是將亓逼退,亓也只答應有我們在,他不動手,不意味著他的下屬不能‘違背’他幫人動手。如此一來,士睿危險。”溫亭湛是經過反復的考量,才決定費些心思將福安王先鏟除再說,“我們馬上就要離開朝堂,士睿那裏還有元奕,他的事兒還有很多,能幫他減少一些麻煩就幫一把,日後……”

“阿湛,你既然如此牽掛,為何又要離去?”從溫亭湛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情緒,和極力的安排與行動,夜搖光可以看出溫亭湛非常放不下蕭士睿,但溫亭湛卻又要放手。

“孩子若是長大了,我們再不舍,再擔憂,也不能束縛他們,更不能再將他們庇護在羽翼之下,必須放手讓他們飛向屬於自己的高空。”溫亭湛莞爾,“更何況士睿日後要做帝王,他心胸在廣闊,我也不想他習慣於依賴我,這天下永遠是屬於他,而非我。”

夜搖光承認溫亭湛說的很有道理,溫亭湛今年已經二十有七,他步入官場這已經是第七個年頭,對於入仕之人,七年也許不過從縣令到知府,更有甚者七年也許才熬到一個縣令,更別說有什麽建樹。

可溫亭湛不一樣,這七年他做了太多的事情,從收復琉球,再到安定蒙古,如今興盛江南,僅僅只是這三大亮點就足夠人一輩子難以望其項背,更別說這期間他還有其他的功績。在文壇之中他的地位,就算是那些老泰鬥都已經要遜色三分。

溫亭湛這個名字現在就像日中天一般火熱的灼目。這還是在沒有改朝換代的情況下,一旦興華帝駕崩,蕭士睿登基,以溫亭湛的功績,最差也是要封國公的,也許蕭士睿還會給溫亭湛封王,屆時只怕溫亭湛的影響力會令帝王都要退避三舍,這並不是天下中興之象。

大半的障礙溫亭湛已經掃平,這個時候還是興華帝執政,他急流勇退也容易。等到蕭士睿登基,再來推拒,會令蕭士睿遭受非議。會讓世人覺得蕭士睿過河拆橋,溫亭湛不受他的封賞,是因為害怕他心胸狹隘容不下溫亭湛。

至於剩下的一些攔路虎,是特意留下來給蕭士睿豎立君威。溫亭湛已經退隱,蕭士睿依然從血路之中殺出來,世人就不會有蕭士睿的皇位靠溫亭湛得來的認知,他們會認為蕭士睿是個英明的君主,任用溫亭湛的時候也是慧眼獨具,但沒有了能臣,他一樣是威儀天下的君主,能夠一手掌握自己的江山。

夜搖光被溫亭湛的感嘆帶偏了思想,她認為溫亭湛這個時候離開,就是一片對蕭士睿的苦心,突然她有些心疼溫亭湛,挽著他的胳膊,將頭偏靠在他的肩膀上:“阿湛,我終於明白,為何史書上那些謀逆之人,像飛蛾撲火一般不惜一切。”

“哦?”溫亭湛沒有想到夜搖光竟然有這樣的一句感慨。

偏頭,那雙水潤的桃花盈眸有些惋惜的看著溫亭湛:“阿湛,你說哪一個謀朝之人不是曾經真的為天下蒼生戎馬半生,立下不菲功績?也許他們的初衷不是為了百姓,只是為了揚名立萬,更或者只是為了體面的活下去。但零星之光豈能蒙皓月之輝?身為臣子就不應該擁有比帝王更高的呼聲。帝王容不下他們,他們又不甘曾經的汗於血撒入史書的塵埃之中,永遠被埋葬甚至抹去,最終走上了一條血染皇城的帝王路。”

只不過有些人贏了,大多數卻敗了。

“哈哈哈哈,那些功敗垂成被冠上謀逆之臣的人若是聽到搖搖這番話,只怕要引以為知己。”溫亭湛被夜搖光的奇思妙想給逗樂了,不由爽朗的笑出聲。

好好的氣氛就被溫亭湛給破壞了,夜搖光一把推開他:“我又沒有說全部,我就不信當真沒有這樣的事兒,一個巴掌拍不響,有人謀逆難道帝王就沒有任何過錯?”

“是是是,夫人說的在理。”溫亭湛連忙去哄妻子,“如此說來,夫人這是在誇贊為夫?”

“誇你?”夜搖光嫌棄的睨了他一眼,“我是在說你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