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2/3頁)

“要不,等我從巴黎回來以後?”

“我拿冠軍,你為我加冕。”

尾音微揚:“嗯?”

良久後,遲蕓帆才輕聲應道:“嗯。”他們交往也快九個月了,雖然沒有參照標準,但她並不排斥和他發生進一步的親密關系。

話聲未落,他炙熱的吻印了上來。

唇齒間溢出含糊的聲音:“那就這麽說定了。”

遲蕓帆剛要說“好”,那柔軟又有力的舌尖已闖了進來,四處攪弄,肆意糾纏。

夏天的夜,被情人間的體溫燒得更熱了,四周的蟲子也熄滅了聲響,似乎安靜地聆聽一下比一下更劇烈的心跳聲。

這晚的夜遊結束,下次見面應該是許遠航從巴黎回來後了。

十點出頭,遲蕓帆回到宿舍,一顆心仍久久不能平靜,剛好孟汀蘭打來電話,她走到陽台外面接聽,順便透透氣,散散身上的熱度。

母女倆聊天的話題總少不了她的學習和生活,她一一細致作答,孟汀蘭又問起:“你爸爸這兩天也在A市,他有沒有去找你?”

“沒有。”

“那可能是他太忙了吧。”

這半年遲行健來過A市好幾次,談生意的話一般不會過來找她,遲蕓帆也沒怎麽往心裏去,她和媽媽聊完天,就去洗漱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日子都過得很平靜。

七月初,國家體育總局正式對外公布了此次參加巴黎奧運會的運動員名單,許遠航的名字赫然在列,田小七作為後起之秀,訓練刻苦,綜合評定也不錯,照樣榜上有名。

雖然這個結果早前大家心裏都有底了,但公布出來,無疑就是吃了定心丸。

一家歡喜一家愁。

吳耀傑因為心理狀態不佳,加上舊傷復發,無緣巴黎奧運會,這應該是他職業生涯中的最後一次奧運會了,身在國家隊,競爭的殘酷性如影隨形。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又何嘗沒有在深夜,躲進被窩裏,黯然落下滾燙的淚?

然而,就算再怎麽不甘心,也無法改變既定事實了。

唯有,努力去……接受它。

吳耀傑主動來跟許遠航道喜,面上帶著笑意,握緊拳頭:“加油!”

許遠航沒有錯過他眼底極力掩飾的失落,不善於說安慰人的話,只是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兩下。

“我沒事。”吳耀傑搖搖頭,“我過去得到的,已經很多了。”

該滿足了。

或許他也找不到別的話說,又重復了一遍加油,笑得格外釋懷:“未來的……三米板傳奇。”

許遠航鄭重點頭:“吳師兄,我會的。”

吳耀傑伸出拳頭,他也是同樣的動作,兩拳相碰,相視一笑。

“遠哥,”田小七不知從哪裏竄出來,“蔣教說開會了。”

“知道了。”

許遠航離開後,吳耀傑獨自往外面走去,烈日當空,他無知無覺,走到食堂附近,終於停了下來,手心裏的手機已沾了一層汗,他擦了擦屏幕,下定決心般深吸一口氣,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這些年來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哪怕心中苦澀,接通後,他用的也是非常輕松的語氣:“爸爸,這次可能沒辦法參加奧運會了。”

“沒關系的,兒子。”他爸爸溫聲安撫道,“你已經是我和你媽媽這輩子最大的驕傲了,這次就把機會讓給年輕人吧。”

“嗯……”

吳耀傑在大太陽底下一點點地紅了眼眶。

***

7月8號,遲蕓帆結束了這個學期全部科目的考試,同時也意味著她的大一學年結束了,當晚,她和楊飛燕、蔔晴空到外面聚餐,訂的是A市最高档的旋轉餐廳,碰巧的是,她在那兒遇上了葉景然和他女朋友,他淡笑著舉起酒杯,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背地裏八卦的正主就在現場,話題當然離不開他,遲蕓帆只是安靜地吃東西,沒有參與討論,楊飛燕壓低聲音感慨說:“還以為他們撐不過這個學期呢,看來是我低估了中文系才女的魅力。”

蔔晴空不置可否:“說不定暑假就分了呢。”畢竟異地戀什麽的。

遲蕓帆的手機一震,是葉景然發的短信:“最後的晚餐。”

什麽意思?

葉景然:“我和她分手了。”

她眉心一跳。

他再沒有別的消息發來了。

那簡單的兩句話,像在遲蕓帆的心湖投下小石子,聚餐回去,她的心緒依然難以平息,輾轉到半夜才睡去。

第二天上午,遲蕓帆從A市返回棉城,來機場接她的還是陳叔。

到家後,還沒進門,孟汀蘭就迎了出來,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累壞了吧?”

傭人送上一杯水果茶,遲蕓帆捧著杯子喝了幾口就放下,母女倆正聊著天,又有一個傭人過來,說遲行健在書房,讓她上去找他。

遲蕓帆有些驚訝:“我爸爸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