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第2/4頁)

兩個警察神色嚴肅的走到我跟前,嚴肅的口氣跟我說:“請跟我們走一趟。”

“哎,怎麽回事啊?你們怎麽隨便抓人啊?她犯了什麽事了,倒是說清楚再帶人走啊……”秦淩急的語無倫次,將我藏到身後,朝警察亂吼亂嚷。

“這位女士,稍安勿躁,你身後這小姑娘涉嫌傷人,有人報警,而且有人可以作證,傷者剛被救護車拉走,有什麽事去派出所解決吧。”警察叔叔溫和的解釋道。

秦淩回頭望著我,大張著嘴巴,一臉驚詫!

“對不起,秦姐,讓你失望了,你這生意,我做不成了。”我朝她舉個深躬,跟警察下了樓梯。

那杯豆汁是燙的,王凱肯定傷的不輕,我這牢是坐定了。

去派出所的路上,我這樣想著。

有人說世事有奇跡,比如說王凱沒傷著,不想告我,警察沒有立案,我不用坐牢什麽的……

可實際上,奇跡可能有,卻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上天給我安排的路崎嶇難行,光明大道只有一尺,荊棘卻鋪滿一生。

我卻不曾後悔潑那賤人那一杯豆汁。

劉光輝做我的律師,給我寫了一份情真意切,滿是悔恨的自辯書,要我在法庭做陳述的時候念給法官聽。

我念了兩句,根本念不下去,丟了手裏的紙張,告訴法官,我做錯事,該罰,就這樣被告故意傷人罪成立,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

有了這樣劣跡的我,再也不用想去新西蘭和杜雨城過幸福的下半生了!

“你簡直瘋了!坐牢好玩嗎?讓你表現的軟弱點,盡量取得原告的諒解,這事說不定就能判個緩期,你就不用進去!”劉光輝坐在我對面,滿面怒色的訓斥我。

我不語,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都已經在服刑了。

我有幸,竟然還是跟頭一回進來遇到的那個平頭女人一個囚室。

平頭女人見了我,先是一愣,隨即大笑:“小不點兒,還是進來了?起先不是哭著說你冤枉麽?這是坐實了?”

我不想解釋,也不想跟她們任何一個人來往,寧願自己變成一個聾子和啞巴,也或許,寧願被關在這裏一輩子算了。

劉光輝見有一個半小時,說的都是我的案子,我如何不聽話不按他的套路出牌才導致今天的結果,又痛心疾首沒能幫到我,讓我坐了牢……

他說的很多都不是我想聽的,我之所以答應見他,其實就是想聽聽有沒有杜雨城的消息。

劉光輝是他朋友,他朋友替我打官司,怎麽也會告訴他一聲吧?

可他什麽表示也沒有,甚至連他這個朋友,對他都是只字未提。

我和他,真的是兩清了,從此相忘於江湖,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他還繼續在新西蘭北部跟費婷婷一起旅遊吧?也許結婚了?

這些事想的我頭疼,疼到完全忽略了剛一進來軍訓帶來的身體上的苦痛。

軍訓第一天我就崴腳了,腳面子腫的像饅頭,幾乎擠不進鞋子裏,我不想跟獄警說,我這是活該倒黴。

第二天早上起來,去廁所,平頭女人我已經知道她的名字叫劉傑,看見我腫的老高的腳背,吆喝起來:“小不點兒,崴腳了?你怎麽不早說?就這樣還軍訓,是不是想死?”

我不想死,腳離心臟遠著呢,無非就是痛苦了點。

我不理會她,咬牙走出去,吹著哨音繼續站軍姿跑步。

天氣已經開始回暖,也許是太陽太溫暖的緣故,走了半圈正步的我開始大汗淋漓,支持不住,腳上的疼針紮一樣傳到腦袋裏,讓我有想去死的沖動。

什麽時候暈倒的,我都不記得了。

醒來的時候躺在病床上裏,身邊坐著人中年女警,正一臉慈愛的望著我。

“你這傻孩子,腳崴了怎麽不告訴我們一聲?你這不是住在集中營,沒有人權,不能講話!進來的時候,訓話的獄警沒跟你講明白嗎?”她的嗓音嘶啞,聲音卻很好聽。

我吮了吮鼻子,她以為我哭了,伸手過來要給我擦眼淚,手走到半空,又僵住,我根杯沒有眼淚,也閉上了眼。

“小北,你的刑期不長,又值花季,出去後好好做人,照樣可以有美麗的人生,實在不必這樣頹廢。人都會因為沖動而做錯事的時候,只是你的錯誤傷害了別人……”她開始給我做心理輔導。

我喜歡她的聲音,可以忍受她的嘮叨,雖然她說的內容我並不感興趣。

我不是沒想過後悔潑出的那一杯豆汁,如果我可以忍,不去理會那賤人的挑釁,不理會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和無聊的議論,端著盤子離開去二樓和秦淩吃完這個早餐,那麽現在我不就不會躺在監獄的醫務室裏做一個囚犯,而是坐在寫字樓裏變成了一個月入幾萬的自由職業者。

人生就是這樣,老天不是不給你機會選擇,關鍵是看你最終選擇了什麽。韓信寧受胯下之辱也不願意傷人,成就了最後的一代良相,楊志不肯受辱一刀斬了牛二,逼上梁山成了好漢,上天給你考驗的時候,明明就定好了前程,就看你要怎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