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這廂姜荺娘出了門去,卻將薛桂瑤這樁事憂心忡忡掛在了心頭。

因這些事情,姜荺娘總覺近來波折不斷,總不消停,便特意專程又去寺廟中祈禱一番。

姜荺娘在寺中求了一簽,丫鬟拿去解簽文時,卻正好叫她看見了排在前面的白凝瑄。

她身旁另有一婦人,正問道:“我女兒的姻緣如何?”

那解簽師傅如何解釋的姜荺娘聽得並不分明。

只是那白夫人與白凝瑄起身讓位的時候,臉上卻沒有什麽喜色,可見在此地並未得到她們想要的答案。

不知怎地,那白凝瑄無意中竟也回過頭來,見到姜荺娘亦在此地,臉色頗是難堪。

她原是自信滿滿自己能夠進瑾王府,卻從未想過在姜荺娘面前會輸得這麽徹底。

是以她看到姜荺娘,怎麽看都覺得對方是在與自己耀武揚威。

夜裏,莊錦虞見姜荺娘躺在裏側一聲不吭,好似有不安之事,便放下手中的書,轉而將她攏到懷裏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姜荺娘先前還覺著他身子似個火爐一般,不願靠近,今夜卻沒了掙紮,在他懷裏乖得像個貓兒似的。

“你怎心不在焉的,連睡覺都在發怔?”莊錦虞問她。

姜荺娘道:“我家四姐姐身子興許不大好了……”

莊錦虞聞言,想了想與她道:“你四姐姐的事情我知道,司空越忽然做出決定要留在京城,想來也是與你四姐姐有關系。”

姜荺娘道:“他不是對我四姐姐無意嗎?”

莊錦虞扯了扯唇角,“若說你四姐姐這回病了與他有關系你可信?”

姜荺娘愣著了。

“男人並沒有你所想的那般無情,更多的時候,只是因為克制罷了。”莊錦虞與她說道。

姜荺娘“唔”了一聲,知曉這些之後,心中總算寬緩許多,正要睡去,卻被身後的火爐又貼了上來。

姜荺娘擡眸看他,卻見他一直凝著自己。

“我解答完了你的問題,你竟都不謝我?”

他一只手肘撐在枕上,卻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背對著他的姜荺娘。

她這會兒原該比成親前放得開些才是。

只是她卻始終怕羞一般,從不主動提出這事。

姜荺娘枕著烏發,映得面頰瑩白,雪白的中衣領口微開,從他那角度恰好能瞧見一片極深的陰影。

二人同被而眠,他另一只手卻探入她的衣下,而被上看不出任何痕跡。

姜荺娘眼角微紅。

“怪我不知禮數了……”她說這話時該有咬牙切齒的意味,但偏偏敏感之處都在他指腹下摩挲,令她聲音都有些顫栗。

莊錦虞扯了扯唇角,一面說著“無妨”,一面卻得寸進尺。

至天亮,姜荺娘醒來,見枕側人已不在。

再想昨夜,她簡直羞憤死了。

“王妃,梳妝台上的東西不知怎地都落在了地上,還壞了好些首飾,是不是進賊了?”進屋收拾的丫鬟極是不安道。

姜荺娘神情愈發僵硬,只與她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翻的,不能用的都丟了吧。”

“噯,好的。”丫鬟竟也沒有多想,兀自收拾去了。

此刻白府。

白凝瑄令丫鬟終於打探到了莊錦虞今日的行蹤。

丫鬟卻愈發遲疑道:“俞太後那邊態度極是含糊,而瑾王殿下那日卻護著王妃,您去了未必有用。”

白凝瑄對著鏡子上了淡妝,神情極淡。

“我自問那日德行有虧,他也許知道真相對我失望了也不一定,總之我要與他問清楚了才能死心。”

丫鬟見勸說無用,便也只好替她收拾妥當,隨即與她一道出了門去。

莊錦虞在一家洞月館中與人論事。

白凝瑄想她只要呆在他相鄰的隔間裏,再等他出來便是。

她所料想的這一切都是極好的。

然而在她跨入洞月館時,樓上靠著圍欄一個男子卻忍不住挑起了眉頭。

“那不是與我妹妹玩得甚好的白六姑娘嗎?”

說話的人姓高,正是高玉容的哥哥,高逸章。

他那奴仆見他一臉興味,便道:“這白家向來都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一心一意要給這白姑娘尋個極好的人家,照奴才看,這白六姑娘配您才是正好。”

高逸章笑了笑,搖了搖手中折扇。

“她一個姑娘家竟然就帶著一個小丫鬟出門來,若是遇見了壞人可怎好,我既然與她有這緣分,自該護一護她。”

奴仆聽了連忙拍他馬屁道:“公子果真是仁善。”

這高逸章在京中是典型的無賴紈絝,家仆自然也生得同一副嘴臉。

白凝瑄到了地方,一直呆在隔間裏,正想著待會兒要怎麽與莊錦虞說。

這時忽然有人進來。

白凝瑄擡眸,瞧見竟是高玉容的哥哥,高逸章。

“這不是白六妹妹嗎?”

她遠沒想到打她進入這洞月館時,自己也早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