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莊錦虞抿了口茶,緩聲道:“我知道。”
他的答案與姜荺娘心底揣測的不謀而合。
這些事情他果真是一早就知道的。
單從當初那些傳言來看,裏面多多少少都有他的影子,他必然也牽連了幹系,至少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姜荺娘默然,竟沒再追問他了。
只是她也沒再與他說話,倒像是與他置氣了一般。
莊錦虞見她起身去換衣,坐在原處垂眸看了會兒窗外啄食的鳥,不知在想什麽。
夜裏姜荺娘洗漱歇下,亦是背對著他。
莊錦虞擰著眉躺在她外側,竟也沒有她從前與自己置氣的經驗。
“阿芙,我那時並不知曉你……”他靠在床頭,與她說道。
姜荺娘擰著枕巾低聲回道:“許多人枕在一處都還是同床異夢,我又怎敢要求王爺事事都與我說。”
莊錦虞被她的話一堵,竟也有些滯澀。
她這會兒占著理了,怎麽看都是不肯體諒他的樣子。
“你難道要我主動告訴你,你姑奶奶是個紅杏出墻的人?”他反問她。
姜荺娘聽得這話從床上坐起來。
她想反駁他的話,但卻又無可反駁。
按著他那張能把人氣哭的嘴來說,他說紅杏出墻都算是客氣的了。
偏姜荺娘就是心裏堵得慌。
莊錦虞見她眼裏凝了霧一般,杏眸中好似下一秒就能溢出水來。
她悶不吭聲,卻將唇瓣咬到發白,分明是想吵架卻吵不過他。
莊錦虞見了無奈之極,只好將這姑奶奶摟到懷裏去。
“你不高興罵我就是了,再不濟打我兩下,你又不是沒有打過……”他輕拍著她後背。
姜荺娘原也沒有要哭的意思,硬生生被他哄出委屈來了。
“我倒也不是氣你……”她靠在他懷裏低聲道:“就是今日心裏存的事情太多了,全都一窩心堵著,我難受得緊……”
若是她能朝他吼兩聲發現在他身上倒也罷了,可她也不是很想做那無理取鬧的人。
這樣的秘辛往事他替天子保守秘密自然是應當的。
只是突然叫她知曉了這樣的事實,她一時也有些無法接受。
“我今日還使臉色給你看,你莫要氣我……”她將臉壓在他熱乎乎的心口,尋到幾分安全感後,心思又平靜下來,有些後悔先前那樣待他。
莊錦虞面色平靜地安撫她睡下後,反而起身下了床,出了屋去。
丫鬟在外頭守夜,正打著瞌睡,見他出來,忙起身行禮。
莊錦虞問道:“今日王妃都遇見什麽人了?”
丫鬟想了想道:“王妃今日見了太後,瑄妃還有皇後。”
莊錦虞蹙起了眉,心思微沉。
這日盛錦帝去看望俞太後。
俞太後正好恢復許多,見他過來,道:“你日理萬機,來看我作甚,我這老婆子一時半會兒也去不了的。”
盛錦帝聞言略有些汗顏,道:“早該來看望母後,只是因為事務繁忙,如今得了空,也該親自服侍母後一場。”
俞太後知道他喜好名聲,想她病了這麽久,他也怕外面人私下裏罵他混賬。
“好吧,只是你亦要注意身體,畢竟你是一國之君,身體可比哀家重要得多。”
盛錦帝應下,便在休沐日親自照顧了俞太後一場。
俞太後原就要好了,卻因他笨手笨腳伺候,又覺身體多了幾處不適。
不僅如此,盛錦帝第二日也跟著病倒了。
俞太後哭笑不得,只讓人送去了好些補藥補湯。
盛錦帝也不算什麽大病,也就身體受涼。
但他年紀不小,身子骨哪裏還有從前強健,稍有些不好,便渾身都難受。
一連幾日,身邊妃嬪細心照料,他都感受不到半點緩解。
他覺煩躁,身邊太監便在他臨睡前安慰他道:“您去年去寺廟中拜佛,聖元大師曾說您有金佛庇佑,想來很快就會好的。”
當夜,盛錦帝做夢,忽然夢見一尊金光閃閃的佛,異常耀眼。
第二日他醒來,覺得身體好了許多,想到昨夜的夢頓時覺得神奇。
那太監又道:“有人為陛下祈禱一番果真有用,您今日便全好了。”
盛錦帝笑問:“誰祈禱的,你嗎?”
小太監低聲道:“倒也不是奴才,是皇後娘娘,奴才也是聽說的,聽說皇後娘娘在院中設了香案,足足祈禱了七日,今日您就醒來了。”
盛錦帝驟然聽到皇後的事情,臉色沉了幾分,小太監見狀便也不敢多話,退到一邊去。
盛錦帝穿上衣服,想了想,還是去了皇後宮中看了一眼。
結果到那裏,院中清清靜靜,根本就沒甚香案,他不免嗤之以鼻,正要離開,屋裏出來個嬤嬤卻過來行禮。
“陛下,您來得正好,咱們娘娘若是知道您好了,必然高興,也不白病這一場了。”
盛錦帝皺了皺眉,道:“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