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3頁)

經過這麽多年的修建,總算打通了。

她問大伯:“以前村裏的孩子就在那邊的教室上課是嗎?”

大伯也看過去,“嗯,那房子都幾十年了,下大雨時都漏雨,屋頂早就發黴。”然後又多說了幾句:“本來是想拆的,沈老師說,裏面貼了不少毛筆字,能激發孩子們的學習熱情,就留著吧。”

反正空地方也多,就另建了新的教學樓。

盛夏問了句:“這裏出過書法家是嗎?”

大伯笑,“也不是,就是我們村的夏沐,她字好,現在夏沐很有名氣,是電視台的主持人,我們就教育孩子,要像夏沐學習,爭取走出山村。”

可能是山裏的風太大,又冷,盛夏感覺臉上被風吹的,表情僵滯。

天色暗,大伯本就心粗,沒注意到盛夏的反常,他打開後備箱開始搬運書包和學習用具。

盛夏一直看著那邊的舊房子,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夏夏。”大伯手裏抱著書包,都快走到教學樓裏,發現盛夏還在看著那排舊房子。

盛夏回頭,“來了。”

大伯負責搬運,盛夏在辦公室裏負責把這些用品歸類放好,她好幾次把物品放錯了位置,在大伯提醒下,她才發現。

所有用品都搬運完,整理好,大伯還惦記著沈老師交代的事情,他還要給沈老師回話,就跟盛夏說:“夏夏,要不要跟我去樓上?我得把沈老師的照片從宣傳欄裏拿下來。”

盛夏順口問道:“大伯,您有閱覽室的鑰匙?”

大伯笑:“有,我就是後勤主任,啥事都是我管。”

這個宣傳欄做的很講究,整整占了一整面墻。

裏面的照片都是按年份排序,大多數是任彥東,還有一些是支教老師的合影。

盛夏按著年份,從最左邊看起。

原來任彥東三年前就來這裏捐助,有張照片是三年前的十二月份。

那年,那月,正是紀羨北向夏沐求婚的時間。

所以,他是因為心裏難過,才來這裏?

又怕用自己的名字捐建會給夏沐帶來困擾,索性用了沈淩的名字?

夏沐說過,紀羨北是她的初戀,她跟紀羨北在她大二時就在一起了,大一的那個暑假就認識了紀羨北。

原來她的三哥,是暗戀。

難怪在會所那晚,她跟沈淩打賭時,沈淩會如此篤定,說三哥不會過去幫她打牌。

因為沈淩知道三哥暗戀夏沐,而夏沐跟她老公也坐在那裏,三哥坐過去肯定煎熬,所以沈淩以為自己會贏。

可沈淩不知道的是,她跟三哥在一起了,所以三哥還是得過去。

不過也就只打了兩局,三哥就決定離開。

她都說了想多玩一會兒,三哥還是沒答應。

夏女士發語音打擊她那晚,她提到夏沐,三哥沉默,什麽都沒說,卻主動把自己的手表給她戴著。

是因為愧疚嗎?

她提出過年前到小村來度假,鮮有的,三哥婉拒了她。

從北京到小村,交通不便,不管是誰來,都是一樣的路線,都要坐火車到市裏,即便從市裏開車到縣裏,一樣要好幾個小時的盤旋山路。

就算這麽顛簸,舟車勞頓,他還是不辭辛苦的過來。

也只有愛情,才有這樣的動力。

懷疑的種子已經生根發芽,怎麽都抵擋不住胡思亂想。

盛夏努力讓自己鎮定,可沒用。

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她才勉強能看清宣傳欄裏的照片。

大伯找出鑰匙,打開宣傳欄玻璃上的鎖,先把三年前的那些照片取下來。

盛夏繼續看後邊的照片,視線落在去年的那些照片上,她心裏猛地一紮。

之前是麻木的,現在感覺到了鉆心的疼。

去年的照片裏竟然還有任彥東,那時她已經跟他在一起半年,他身上的那件大衣,是她送給他的。

“夏夏,你去幫我拿個塑料袋,靠門口那邊的桌子,第二個抽屜裏有。”大伯需要袋子裝這些照片。

盛夏緩了緩,“好。”她聲音發啞。

大伯一共花了半個小時才把所有照片都取下來,期間盛夏幫著搭把手,每次,大伯要喊她好幾聲,她才有反應。

大伯問她:“怎麽了?”

盛夏只好撒謊:“在想工作上的事兒,年後要拍戲。”就把這個話題給敷衍過去。

從教學樓出來,盛夏的手都是冰的。

大伯把面包車挪了個位置,放在路邊停好。

盛夏:“車不開回家?”

大伯:“就停這,開到門口會堵著路,三輪車沒法過去。”他鎖上車,跟盛夏朝家裏走。

路黑,大伯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叮囑盛夏,“慢點。”這邊有段是土路。

盛夏不自覺的就問起跟任彥東有關的,“大伯,那個沈老師,每年都會過來給孩子們上課?”

大伯:“嗯,年年過來,有一回都在這裏待了個把月。”